在這個唯物的世界,很多人對鬼的存在,抱著猶疑的態度。
不過我對此卻深信不疑,我如此肯定的原因,就是我真的見到過、經曆過。
我記事的時間比較早,大概三歲多的事情我現在還記得。後來我想過,可能是當時受到太大的驚嚇,以至於多年後那些恐怖的畫麵仍然曆曆在目。
自我介紹下,我叫王昊,出生在東北吉林的一個普通小山村。
在我三歲那年的春天,小草剛剛冒頭,糧食還沒有開始播種。
我記得那天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大概四點多鍾的時候,因為外麵烏雲壓得很低,所以天色很暗,風也很大。
快要吃飯的時候,我見我爸還沒有回來,就有些著急,因為我家吃飯都要人齊了才能吃,但是我當時覺得很餓,就忍不住問我媽,我爸去了哪裏?什麼時候回來吃飯?
我媽當時在忙,隨口應了我幾句,我沒聽得太清楚,就聽見一句,你爸在東河那邊。
那時候家裏窮,沒有我用的雨衣,更不要說在當時算得上新鮮玩意的雨傘。我是披著一塊朔料出門的,大概就像現在電視裏那些古代的披風同款。
我的膽子有些小,但當時確實是餓極了,就拿著手電向著東河走去。
現在想想,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在我整個童年的記憶中,這是我唯一一次主動走進黑暗,當時可能有饑餓的力量,可能還有別的,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我們村有四十戶,三條街,我家在最前麵的那條街上。
順著大道走大概三百米的樣子就是東河,當時我太小加上還在下雨,我走的很慢。走到一半路的時候隱約看到前麵一個人牽著幾頭牛走過來。
當時因為天黑,看不太清,但是聽著熟悉的咳嗽聲,我知道這個人是我三姨夫,他家就住在我家的旁邊。
“你怎麼下來了?趕緊回家!”三姨夫的語氣有些嚴厲,當時我心中踹踹的有些害怕,在我印象中三姨夫成天都是一副樂嗬嗬的模樣,很少見他用這麼重的語氣說話。
“趕緊回家啊!要不等會感冒了,一會你爸就回來了。”三姨夫見我沒有說話,也就沒有再說什麼,牽著牛走了。
我這時已經感到有些害怕了,因為天色更黑了。不過我還是壯著膽子一步一步的向著東河走去,幾分鍾後來到我們村的十字路口,透過雨幕我隱隱看到東河橋的另一邊,有燈光在閃爍。
“你要去哪?”一個女人的聲音很突兀的在我耳邊響起,因為雨水打在朔料上會發出啪啪的聲音,所以這個人到我身邊時,我並沒有聽到一丁點的聲音。
我嚇得直接就把手電扔在了地上,然後趕忙撿起,用手電照去。
燈光下是一張十分蒼白的臉孔,整個人麵無表情的看著我。這個女人我叫二嫂,一個拐著十八個彎的親戚。
“二嫂,我去找我爸!”我小聲說道,越看她那張滿是雨水無比蒼白的臉,我就越害怕,整個人不知道因為冷的還是嚇得,竟發起抖來。
“趕緊回家,這地方你能來麼?”二嫂的語氣很凶,也是這時我才發現她懷裏還抱著一個孩子。
那小孩子很小很小,剛出生的樣子卻沒有被毯子包裹起來,就那麼暴露在風雨中,我清晰的看到他在對著我笑。
“我要去找我爸吃飯。”我看了看那條通往我家的漆黑街道,還是想先找到我爸一起回去,因為現在離東河不遠了,反倒是離家遠一些。
“咯!咯!”
二嫂突然發出一種詭異的聲音,當時我就覺得頭皮發麻,全身酥軟。
接著我就見到讓我無比恐怖的一幕,麵前的二嫂竟突然撩起毛衣,用手在肚子上抓出一個大洞,然後將手裏的孩子塞進了肚子,破開的胸膛血流不止,那個被塞進肚子的小孩在肚子裏拚命的往外爬,還一直朝著我笑。
我當時嚇傻了,然後像瘋了一樣在原地,亂蹦、大叫、狂喊。
可能是我撕心裂肺喊得聲音太大,可能是剛好有人路過,也可能這本身就是一個惡作劇。
當我聽到三姨夫柔聲問我怎麼了的時候,我終於停了下來,驚恐地看著他身邊那個滿身血漬的女人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且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三姨夫走過來抱起我,朝著我家走去。
我的頭朝著後方,親眼見著滿身血漬一臉詭異笑容的二嫂在身後慢慢跟著,我的渾身毛孔冒著涼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吐出幾個字:“她跟過來了!”
三姨夫沒有說話,隻是調整了一下抱我的姿勢,讓我的整個頭都埋在他的胸口。
四周除了雨打在朔料上的啪啪聲,安靜的可怕。
沒一會,我就聽到我家那條大黃狗在狂吠,這時我感覺三姨夫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