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他這個九皇妹可不是弱女子。
“來楚國一趟，你倒是變了許多。”玥南安身上的繩子已經被玥靈柔解下，他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看向玥靈柔的目光帶著審視。
“我一直是這樣，從未變過。”玥靈柔彎了彎眉眼，“薑國那樣的處境，容不得我暴露本性。帝王家的爾虞我詐，皇兄不也知道？”
她要是敢在薑國大放光彩，第一個死的就是她。
玥南安意味深長：“難道在楚國，你就露出本性了麼？”
他不會看錯，她上花轎時那一眼暴露出的惡意與危險。
眼前的少女明豔聰慧，溫和知禮，但這還不夠，她的真麵目，絕不僅限於此。
黎西野洞察世事，可他本性太過清正高潔，以致於不能發覺世間極惡。可玥南安不一樣，他本就是個惡人，自然能察覺到玥靈柔身上隱藏極深的惡意。
更重要的是，玥靈柔並沒有刻意在玥南安麵前隱藏。
她知道玥南安也不是好人，自然無所顧忌。可黎西野不一樣，她希望她在黎西野麵前是幹幹淨淨的。
那麼純淨的人，她這樣的罪惡卻想染指他，聽起來多麼罪無可恕，可她還是想要他。
因此，她願意藏起所有的黑暗，為他奉上一切純潔。
玥靈柔笑容不改，並沒有回答的意思。
玥南安也不要她回答，他問起了另一個問題：“為什麼不殺我？我可不認為，九皇妹是念著那點可笑的血緣。”
玥靈柔的確不會因為血緣而手軟。她的所有兄弟姐妹，她都可以眼都不眨一下地殺掉，除了玥南安。
因為，所有兄弟姐妹裏，隻有他曾經保護過她。
玥靈柔淺笑：“你已經忘了，也不用記起。”
我放過你，從此兩清。
往後再對上，我也不會再讓言兮為難。
玥南安沒有聽明白，什麼叫他已經忘了？什麼又叫不用再記起？
玥南安決定跳過這個問題：“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他自認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到底是哪兒出了紕漏。
如果萬家兄妹沒有恰好撞破玥南安的計劃，千裏迢迢來此讓他們做好防範；如果碧桃沒有端來那碗薑湯，讓言兮徹查此事；如果她沒有學醫，下藥中和了寒山翠……
沒有這種種巧合，此番必定損失慘重。
隻能說，都是天意。
玥靈柔說：“就不告訴你。”
玥南安：
好氣。
玥南安忍了忍，繼續問：“既然不殺我，那要怎麼處置我？”
“那就要委屈皇兄在這裏住下了。”
玥南安麵色一沉。
玥南安在薑國雖是皇子中最有權勢的，可也並不是不可取代。其餘皇子中不乏有能力有野心的。他在的時候，那些人不敢有動作，可他要是長時間不回去，京城的局麵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好不容易收攏來的權勢，他怎麼甘心就這樣白白讓人。
“皇兄，我留下你的命，不是為了放虎歸山讓你繼續與夫君作對。”玥靈柔提醒他，“薑國沒有你便不足為懼，如此，他日夫君攻入薑國時，也能夠省些力氣。”
她在薑國雖是個透明人，局勢卻看的分明。有才能的皇子不少，但都在玥南安的打壓下不成氣候。玥南安不在，那些人可就要內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