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暖微微睜著眼睛，怔怔地看著他。
漂亮的眼睛裏，也稍稍蔓延上了一層霧氣。
淩灝陽看著池暖委屈的表情，她的不安寫得那麼明顯，他在車裏重重按著方向盤，低低罵了一句：“Shit!”
池暖的心情更亂了，眼睛也抑製不住地發紅，盯著淩灝陽深沉難測的臉。
“灝陽，我一直都覺得我不懂你，哪怕我們兩個在一起也很久了，我們經曆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你這樣對我，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不行麼？”
“我……我今天其實也去夏納錄音棚了。”
淩灝陽那雙幽深的眼睛終於抬起，看著車窗外的池暖。
池暖愣愣地站著，像是被打擊的小女孩，可被風吹亂的發絲又書寫著她到底有多迷人，多嫵媚。池暖長得真的很漂亮，這種漂亮是建立在幹淨的氣質之上的，她有女人的嬌媚，也有小女生的清純，是他一直太不重視這個事實，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後，他隻知道池暖很堅強，很惹人疼愛。他們之間走到這一步，犯了這麼大的錯，全是他一個人造成！
“我們分開，池暖。”
“淩灝陽！”
池暖站在風中瑟瑟發抖，她不知道這是心裏的顫抖還是身體的反應。
池暖就當做聽不到，繼續用蒙了一層霧氣的眼睛盯著他：“所以，我在夏納的錄音棚也看到你了。”
淩灝陽在車裏一動不動。
池暖繼續說道：“你在走道打電話時，你們說的話我也聽到了。”
淩灝陽終於眯了眯淩薄的眼睛，幽暗的眼底掀起了滔天巨湧。
“你在？”
“對，我在。所以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讓anko去查了什麼，而anko又查到了什麼？是關於我的身世，對嗎？”
淩灝陽沉默。
池暖道：“究竟真相是什麼？能夠讓你這樣嫌棄我，是因為我的出生很不堪嗎？”
“我也知道我很糟糕，我配不上你。我是一個棄嬰，好不容易在福利院裏活下來，所以後來被領養，我有飯可以吃，有學可以上，我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池暖失落地笑，“我也知道我長什麼樣，雖然很好看，可是有什麼用？如果我不是被爸媽領養，我這樣的臉蛋以後可能走上的是不歸路！更不會念大學，可以出來工作，靠自己的能力吃飯了。所以後來找不到工作了我很難過，但我又很慶幸，我還可以唱歌。淩灝陽，你知道嗎？這些生命的意義，很大一部分是你賦予我的。”
“原來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讓我變得更好，也影響了我的人生。”
“可是，就在我覺得我們會在一起很久，能走得很遠的時候，你告訴我要分開？”
“我的身世到底是什麼，就讓你覺得這麼難堪，甚至到一定要和我分開的地步麼？”
“池暖。”淩灝陽沉鬱的聲音從喉腔發出。
“分開是我的問題，和你沒有關係。”
池暖聽完僵站著，感覺渾身血液都凍住了，鼻子也一酸，深深吸了一口氣：“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