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幼兒園把女兒接回家，陸柚一如既往地打開鞋櫃看了一眼，眼裏閃過失望，櫃子裏邊還是沒有男人的皮鞋。
果然，是她奢望太多了嗎？
陸柚舔了舔幹澀的唇皮，拿出手機，想了很久才撥通厲燁的私人電話。
嘟……
冗長的等待音像是過了好久，陸柚剛要掛斷的時候，那邊終於傳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
陸柚急忙問道：“厲粒今天五歲生日，你……回來嗎？”
她和厲燁結婚六年了，倆人之間除了一個女兒之外，就僅剩下每個月一次、沒有感情的房事了。陸柚問完之後，下意識捏緊手邊的桌角，心裏生出一股她難以察覺的期盼感。
“沒空。”
兩個字吐出來，陸柚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還是這樣的回答。
陸柚眸子閃了閃，鼻頭有些發酸，“那你忙，我不打擾你了。記得按時吃飯，最近天氣有些冷了，記得……”
她話還沒有說完，話筒裏傳來了忙音。
心頭泛酸，陸柚哭了。
這麼多年她沒少哭，可這一次她是真的支撐不住了。
當年她不惜在酒裏下藥、懷上他的孩子，完成了一段脅迫開始、毫無真情的婚姻。
他說過要讓自己一輩子守活寡，她本來以為是開玩笑的。
可六年過去了，她才發現厲燁向來言而有信——說娶自己就娶、說恨自己也恨了！
“媽咪，爹地今晚回來嗎？”厲粒在旁邊黏糯地問了一句。
提起父親這個角色，她有些害怕。
陸柚怔神地點了點頭，“回，爹地會回來的！我們厲粒餓了吧？媽咪去做飯。”
說完她就走進了廚房，洗米、擇菜，一氣嗬成。
距離陸柚做完飯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冷了又熱、一遍又一遍。但是厲燁沒有回來，女兒的五歲生日，他還是像以往那樣缺席。
陸柚站起來，搖了搖即將睡過去的厲粒，苦笑道：“厲粒，起來洗手吃飯，然後洗澡睡覺。”
“媽咪，爹地還沒回來嗎？”厲粒很失落，但還是乖乖地去了洗手間。
母女兩個剛上桌，還沒動筷子呢，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動靜。
然後門被打開，厲燁帶著一身酒氣走了進來。
“爹地！”厲粒喜出望外，剛要撲上去，卻走了兩步頓在原地，不敢動彈。
陸柚心中一陣發酸，抱了抱孩子，“厲燁，你怎麼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那張陰沉的臉，把孩子和她，都嚇到了。
厲燁的眼神好像是要殺人。
“安頓好孩子，到書房找我。”
聲音透著濃濃的不耐和厭惡，厲燁一句話都沒跟孩子說，徑直上了樓。
陸柚咬了咬唇瓣，在心裏自我安慰：厲燁就是這樣的性格。緊接著她給孩子盛了飯，囑咐她吃了之後，自己去浴室開熱水洗澡，然後上床睡覺。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盛了一碗飯、夾了些菜肴端上書房。厲燁應該喝了酒才回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光喝不吃的應酬，她想著他多多少少吃點，對身體有好處。
站在門外，陸柚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臉上的笑容還沒成型，她就被迎麵扔來的一樣東西，砸得腦袋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