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
江盈雪心糾結得快要扭成一團,那個男人卻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扭了扭脖子,再次投入戰鬥……
過道裏傳出雜亂的腳步聲,歐朗勃帶著一群人趕到,對著和黎寒磊打架的男人一陣吼,馬上兩人分開,男人被他身後的手下製服。
歐朗勃走過去叭叭就是兩巴掌,直接打在男人的臉上,然後轉過臉來歉意地跟黎寒磊做著解釋,無比恭敬卑謙的模樣。
黎寒磊修長的指狠狠地滑過頰角,抹掉了幾滴虛汗,郭子幕快速跑過去將他扶住。
"走!"黎寒磊出聲,馬上,歐朗勃派人送進來了衣服,江盈雪勉強換下,由傭人扶著走了出來。
黎寒磊的臉色越發蒼白,更多的汗滾下來,江盈雪擔憂地看著他,急不可奈地要去掀他的衣服,"你的傷……"
"回去!"
他截住她的手推了回去,手心冰涼冰涼,轉身,步子踏得穩健而有力。
直到回到車,他才突然軟下來,粗重地喘起氣來,與剛剛的勇猛天壤之別。
江盈雪忍著自己身上的疼痛焦急地翻開他的衣服,襯衣早被染紅,傷口在大力的拉扯下再一次裂開。江盈雪手忙腳亂地捂著傷口,眼淚已經嘩嘩地流下來,哽噎著低吼:"不行就不要逞強,你要是出了事……"
長指勾向她的手,嫌棄般拋遠,紙白的臉上依然不減那份傲然與霸道,聲音卻又冷又沉:"我不想自己的玩具被別人染指。"
玩具,是的,她就是他的玩具,由著他為所欲為卻再也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江盈雪一顆感動的心漸漸冷卻,悶不吭聲地取出車上的備用藥為他止了血,消毒。兩個人再沒有話說,又回到了以前,彼此間冷淡而疏遠。
回到酒店,歐朗勃緊接著趕了過來,一再地對早上發生的事表示歉意。江盈雪這才知道今天的男人是他的二兒子,私生子,所以不能參加那天的派對,她才沒有見過他。他性格乖張,為所欲為,才會在白天對她做出那些事。
事情過去了,她也不想再追究下去,明確表示原諒歐朗勃,歐朗勃再三道謝,方才帶著人離去。
不起眼的角落,一名記者收起相機,滿意於拍下的畫麵,拍拍塞滿了重要文件的袋子取出電話對著那頭道:"編輯您這個想法果然不錯,我們拍到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溫馨畫麵,若刊登出來一定能討得黎總裁和黎太太滿意的,到時我們報社就能像東江醫院一樣,有用不完的讚助費。"
江盈雪擔心黎寒磊的傷出問題,沒有離去,安靜地坐在遠遠的沙發上,不時抬頭檢查點滴的情況。
擔心他的傷口發炎,她最後決定給他打消炎針,本以為會費一番口舌,沒想到他竟十分配合。
黎寒磊沒有趕她走,炯炯的目光不時朝這邊射來,打量著她的身體,抿唇若有所思的模樣。江盈雪也知道黎寒磊在看她,身子縮得更緊,真恨不能與沙發融為一體,這讓黎寒磊略略不快。
板臉,對著她道:"過來!"
江盈雪略略遲疑,看他微微抬起臂,以為點滴出了問題,才匆匆跑過去。他已經放下了臂,隻用下巴點點身旁的椅子,冷淡地道:"坐下!"
江盈雪杵在那裏,並沒有要坐下來的意思。黎寒磊抬手凝眉很是不快,掀唇道:"你離得那麼遠能照顧得了我?"
硬著頭皮坐下來,江盈雪覺得頭頂有強烈的光束罩著自己,連呼吸都不順暢,臉微微泛紅,看在黎寒磊眼底,有如春花盛開,給人極其特別的感覺,心中一撞,竟撞出了一股溫暖。
看到江盈雪心神不寧的模樣,心下突然不忍,他閉上眼睛將身體放低假寐起來。見他睡了,江盈雪的神經也跟著放鬆,小心地為他掖好被子,身子直在椅子上坐了一陣,最後傾身過來,靠在他的床沿扒了下來,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黎寒磊隻是略略睡了一會兒就睜開了眼,看著側臉貼在床沿上的江盈雪,眼神暗了暗。她給自己掖被子時那種小心翼翼的感覺有如母親的溫柔,直舒暢到他的心底。
這種溫柔在幼年時沒有享受到,成年體會時,又是別樣的舒心留戀。
此時的她因為不用出門而穿著普通,長發綁起,雖然還有卷卷的發尾,但已全然消失了韓晴兒的那份感覺。纖細的肩膀瘦長的臂,裹在這簡單的服裝裏也變得平凡不起眼,卻帶著一份無法言喻的吸引力吸引著他的眼球。
他忘了轉目,定定地這樣觀察著她,用一種公正、清淡,無欲的目光第一次審視睡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
夢中的江盈雪因為冷而不知覺間雙手尋找著溫暖地帶,小手鑽入他的被窩,交握著輕輕擺在了他的小腿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