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到這裏,手指漫不經心地撫摸杯壁,一下一下,天黑了,窗外霓虹般的燈光在這座孤獨的城市中自娛自樂地閃爍著,記憶猶新,恍然已隔世。

忽而記起林徽因的一句話: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當你覺得力不從心的時候,莫如將一切交付給時間,它會讓你把該忘記的都忘記,讓你漫不經心地從一個故事走進另一個故事裏。

當初的無能為力,離別的依依不舍,經過時間的消磨,都已經塵埃落定,如今想起,如同陳舊的記憶片段被不經意翻出,然後驚歎一句“噢~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過他了”

隻是,在稚嫩的年紀,偶然間看到林徽因這番話,不知怎的,就記在了腦海裏。

陳進的離開,就像是一個觸不及防的噩夢,整個氣氛如同死一般的寂靜,為了驗證此事,悠悠還特意以上廁所為名,翹掉晚修。

離我靠近的窗邊還有幾步路的距離,便扯著嗓子吼“喂喂,蘇諾,陳進走了不是真的吧?”

聲量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全班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她,一個如花嬌豔的女子還有迎麵吹起的一大撮劉海。

不過由於韓悠悠算是我們班的常客,漸漸的對於她貨不對板的形象早已習以為常。

還喘著氣,又不相信地再問一次“真走啦?”

我伸手為她撥平整那一大撮淩亂的劉海,“嗯”

悠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我:“他家裏有事,也是生活所逼,沒有辦法“

悠悠朝旁邊的辦公室方向,挑了個眼色,“兔牙包子應該會很遺憾吧,這麼拔尖的種子,被生活硬生生給折斷了”

我一邊撥弄悠悠的秀發,一邊語調失落地道:“覺得遺憾的,何止兔牙包子一個”

悠悠把頭發奪回,“是啊,何止她一個?”

禮尚往來地卷我的劉海,一圈一圈,頗有大人風範地道:“若是他留在學校,以後可能會有一番作為,畢竟他那麼勤奮有目標,說不定某一天吱啦地一聲,一部酷炫跑車停在我們麵前,然後車窗緩緩地降下來……”

我一把拍下頭上的爪子,撫平被卷得不似人形的劉海,腦子跟著她的描述生動形象地進行想象,車窗緩緩降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臉躍然眼中,煞是帥氣地將墨鏡朝下一撥,露出另一副厚度頗深的黑框眼鏡?怎麼覺得這麼的好笑呢?

未來啊,高深莫測,即便想了又想,豈能想個所以然?生活就是個不可理喻的流氓,霸道又不容拒絕,這一刻,看著它流氓別人,下一刻,等著它流氓自己。

我:“算了算了,陳進的路,歸根是要陳進走,我們再抱憾,也不過是個旁觀者”

悠悠:“也對,我們不過是陳進人生裏陪演的配角,這場戲還是要主角自己演完。”

我瞥了她一眼,“嗯,像你這種人,在電視劇裏最多活兩集”

她不可置否地翻了個白眼。

忽而,內心漫不經心地苦笑了下,傷心又何須這麼多人體會,一個人就夠了,其他的,負責開心快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