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情落,花枯,情枯!
翡翡望著神采飛揚的楊戰,心卻象被一寸一寸凍住,冷的幾乎無法呼吸。
楊戰默默無語,眼睛一瞬也不離開翡翡,大半個月沒見,翡翡愈加的清冽而孤傲,那一雙明澈如嬰兒,不帶半點紅塵雜質的眼睛,卻幽幽深冷,帶著無法掩飾的傷。
楊戰的眼睛一點點地濕潤了。
二人遙遙相望著,恍如幾個人生過去了,翡翡閉上了眼睛,用盡全身力氣忍住滿腔血淚。
然後翡翡再睜開眼睛,一眼都不看楊戰,低著頭,默默地走進楊戰身邊,她腳步無聲,輕輕地走過楊戰身邊,出了大門,一路走去,不曾回頭。
楊戰的心也被一寸一寸凍住,冷如寒潭。
楊戰靜靜地站著,也不曾回頭,片刻後,楊戰大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翡翡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小巷,林立的高樓大夏,繁華無比的香港路,一輛輛豪華名車從翡翡身邊疾駛而過,一個個俊男靚女從翡翡身邊匆匆走過。
翡翡身處這青島最高檔繁華的街區,心卻異常的孤獨。
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可悲的被懲罰者,因為第一次婚姻的愚蠢魯莽,她的命運就開始象多米諾骨牌一樣,她最親的親人,最在乎的家人和幸福,都被一個接一個地無情的推動,再無站起來的可能。
被懲罰者的悲哀在於,你明明白白的知道即將麵臨的是怎樣的傷害,可是再痛、再怕卻也無法逃避,隻能咬緊牙關承受,直到結束,直到生命的終止。
等死了,將屍體火化,當風揚其灰,再不留一絲痕跡在人間。
楊戰進入辦公室,立即叫來了副總。
副總望著異常冷酷霸氣的楊戰,心下不安。
楊戰的多少代的豪門家世,令他的眉眼間都不自覺地帶著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氣。平時他在副總麵前會盡量低調,可是此刻他無心也無力去掩飾了。
副總彙報完工作後,楊戰冷冰冰地說:“你把那天的事從頭到尾說一下。”
不用問,聽楊戰的口氣,副總也明白楊戰是指大林媽來的那天。
看到楊戰臉色不善,於是副總盡量把自己的責任脫的一幹二淨地彙報了那天情況。
說完後,楊戰讓副總把大林媽的每字每句都逐一複述出來。
劍橋出身的副總記憶力很出色,當下憑借著記憶把那天大林媽的話盡量地複述了出來,楊戰越聽臉色越陰沉,眼光裏透著狂怒、無情與狠辣。
副總說完了,楊戰讓他把那天圍繞在大林媽的職員和那幾個畏手畏腳的保安的名字列出來,副總列出了職員的名字,然後叫來一樓的保安隊長,按照有照片的花名冊找到了那幾個保安的名字。
然後,楊戰示意副總出去,他一個人靜靜地望著大海在夕陽餘暉下舒緩地伸展。
弄死大林媽不過是如同碾死一隻螞蟻,這個老婆子惡毒之極,上一次偷襲楊戰就可見一斑。
楊戰忍了這口氣,沒搭理她,她竟然變本加厲跑到楊戰的公司來造謠生事。
此人不可留!
男子漢,大丈夫,雖然沒有胸轉日月,氣納乾坤的氣魄,起碼要人世匆匆須臾度,相逢一笑泯恩仇。
可是對大林媽這種人,無異是養虎為患!
殺人,未必要用劍,而且,要一個人死,其實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楊戰想了一會,想起來翡翡笑吟吟地喂大林包子的情景,楊戰又把心頭的那股狠辣壓了下去,準備靜觀事變。
“媽媽,救救我……媽媽,救救我……”楊戰剛才在聽副總複述翡翡這句話時,心頓時顫抖起來,差一點潸然淚下,隻得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才勉強掩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