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元年,草長鶯飛,宮中為新帝選秀。
西門鉞在程公公的伴隨下,進了儲秀宮,那個時候儲秀宮的秀女都比較安靜,活潑的很少,他一眼就看中了那個婀娜多姿的身影。
她輕點腳尖,抬起下顎,水袖微擺,背對著西門鉞,那時隻聽得人大叫一聲,“皇上來了”,所以人趕緊將手裏的活放下,迎接西門鉞的到來。正在跳舞的她,就這樣被嚇住了,腳一崴,摔向地上。西門鉞趕緊過去將她扶住,使得她摔到了自己懷裏。
淡淡的清香傳來,西門鉞心裏一陣失落,是他花眼了,這根本就不是他心裏所想的那個女子。
“皇、皇上......”這位秀女趕緊跪地,張皇失措地看了他一眼,那張帶著慌亂神情的小臉,竟和他心中所想的那個女子有幾分相像,他立刻將她扶起,“不必多禮。”
“你叫什麼?”西門鉞問她。
“回皇上,民女雲芷柔。”
西門鉞記下這個名字,在儲秀宮轉了一圈,目光隻是在其他秀女身上掃了一圈,就離開了儲秀宮,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這些秀女,都是皇後選的?”西門鉞問程公公。
“是的,皇上,那些都是皇後娘娘一個個挑選的,有的女子不是傾國傾城也算小家碧玉了。”
“那個雲芷柔呢,是什麼來曆?”
“是吏部侍郎的親妹妹,知書達理,頗有才情,也算是眾多秀女中的佼佼者。”程公公頓了頓,問:“皇上今天去了儲秀宮,是怎麼想的?”
“將雲芷柔封為才人,從其他秀女中選出部分賜給各地王爺,剩餘的就封為寶林、女禦、采女,隨意封就行。朕最在意的是雲芷柔。”
“是,奴才這就照辦。”
皇後烏玉蓧沒想到,自己盡量找不起眼的女子,竟然還是被西門鉞看上了。
雲芷柔被封為才人,是這批秀女中地位最高的,其他秀女都因此來巴結討好她,與她稱姐妹,她是個比較開朗,又十分溫和的一個女子,對於別人過分的討好,她會婉言謝絕,
她和素淺歌大不相同,沒有那份冷淡與涼薄,她對他體貼入微,就像普通夫妻。他曾經想過和素淺歌做一對普通夫妻,但他始終放不下自己的身份,和將來的地位。
在那段時間裏,西門鉞很少回到忻州,遠在忻州的素淺歌,連練功都失了些力度,她知道他登基了,成為了皇帝,選了秀女,她怕他忘了自己,忘了忻州還有位少女,在等著他回來。
雲芷柔從才人升到了美人,在兩個月之內。她恩寵不斷,西門鉞夜夜留宿在此。皇後對此看不過去了,警告了柔美人,要皇上雨露均施。柔美人告訴西門鉞,這後宮女子還有許多,讓他雨露均施,別將其他姐妹忘了。西門鉞知道烏玉蓧來找過柔美人,心裏多少也明白些,便去了趟鳳儀宮,留宿一夜,之後開始翻綠頭牌。
許多事讓西門鉞感到十分疲憊,他回了一趟忻州,他想看看心裏惦記的那個少女究竟怎麼樣了。
素淺歌得知西門鉞回來,高興地跑出去,雖然麵上沒有笑容,但眸子裏的欣喜難以掩飾,她看著他的眼睛,欲言又止,最後說了一句:“終於等到你回來了。”她這個樣子,就像一位妻子在等遠行的丈夫回家。這裏,讓他感到溫馨,舒適。
他在她十七歲生辰那天,送給她一個上好的檀木盒子,將以前送給她的釵子耳環全放進去,她抱著盒子,置若珍寶。他摸了摸她的頭。“天色晚了,我要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她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睜大眼睛看著他,“你又要很快就離開了嗎?”
微風吹過,半晌,他點頭,“明天就離開。”
素淺歌從檀木盒子裏拿出一對珠玉耳環,遞給他,“鉞少爺,幫我戴上好嗎?”西門鉞拿著珠玉耳環,輕輕點頭。她把頭湊過去,茉莉花的清香傳來,讓他手頓了一下。他將珠玉耳環戴到她耳朵上,動作很小心。她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聲,心裏砰砰直跳。
“好了,戴好了,你可以回房間照照鏡子。”他是第一次為女子做這樣的事,因此一對耳環就戴了半天。素淺歌將他緊緊抱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鉞少爺,謝謝。”她抱著盒子跑向自己的房間,西門鉞摸了摸被她親的地方,那悸動的感覺依舊存在。
回到宮裏,柔美人就將自己有身孕的事告訴了西門鉞,他聽到後,先是一愣,然後高興地將她抱起,她那耀眼的笑顏,與那晚紅著臉親他的素淺歌的臉重疊在一起。
他又留宿在柔美人的宮裏,與她歡愛。
外人都知道柔美人受得皇帝專寵,隻有柔美人知道,在西門鉞醉酒的時候,嘴裏喊著的,都是另一個名字——淺歌。她不知道淺歌是誰,但明白,那是個無法進宮的女子,或許也是西門鉞永遠都無法得到的女子。她沒有羨慕沒有嫉妒,隻是有些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