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不再為你而走的路(2 / 2)

她真該開心,自己在蕭衍眼中竟有這麼重要的的地位。

“確實不了解,但是右相大人想的是什麼,恐怕比聖上更不好了解,下官也不想了解。還望大人放過。”

“嗬,常大人真是翻臉無情,前些日子還說要報答本相,如今竟連了解一二都不願,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令人心寒呐。”

蕭衍的無賴她見識了不知多少次了,此刻心情亂得很,不想與他在此處再做糾纏,隻想著趕緊避到清淨處,無心再做這些虛情假意的客套,“下官身體不適,想先去歇著了。”

說完也不管蕭衍是何反應,徑直從他身側走了開去。

她是真的累了,本想著徹底與燕軻劃開界限,可又談何容易?他是她的君,她的王,她的執念,她的心之所向。她所有的堅定,在他麵前不堪一擊。他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輕易地動搖她。可她再也沒有能夠接近他的理由,就連一句關心都顯得矯揉造作,從今以後,他與她,是君臣,也隻是君臣了。

常洛深吸一口氣,這深秋的空氣一道涼入她的肺腑,使她略微清醒了一些,收了那些紛繁的思緒,腳下的步子越發堅定,毫不猶豫地走向和燕軻相反的那一條路。

曾經想要給高座上那一個人的安心,她永遠也沒辦法給,原因多麼簡單,他的信任,不放心給任何人,包括她。

未來這路,是她一個人的戰場。

不必再仰望高堂,不必再有所期望,從此以後,她的路,不必再為那一人所走。

秋祭因為這場意外中途被終止,常洛在清淨處沒能待多長時間,華裳就湊了過來,常洛沒用回頭,餘光中出現的那一抹紅就告訴了她來人是誰。

“你不去找薑越?”

華裳無聲地坐到她身邊,“人家又不待見我,我一湊近,他就跑。”

常洛輕輕拂去落到手背上的桂花,“他既不喜歡你,你又何必自討沒趣?”

“心這東西,哪是自己想管就能管得住的啊。”

是啊,最難約束的是真心,哪怕被刀戟斧鉞弄得傷痕累累,卻仍舊如一匹脫了韁的野馬,無論如何也拉不回來了。

華裳偷偷覷了一眼她的臉色,“你和皇上?”

“嗯?”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們今天都怪怪的。一個個話裏有話。”

“是嗎?”

“要我說,若是喜歡,就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哪怕碰上一鼻子的灰,也要讓對方知道你在想什麼。明明懷著心意,卻要迂回猜測,言語試探,久了久了,什麼情義都要被磨光了。”

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常洛側目去看華裳那一張明媚至極的臉龐,真像是她能說出來的話。如果她當初敢於向燕軻說出自己的想法又會是如何?他們二人是否還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她已經沒機會知道了。她原先自詡玲瓏透徹,卻都沒有華裳看得明白。

“這次秋祭之後,我記得,薑越要升任了。”

“嗯,封了定遠將軍,過兩日便要前往蕪州。”

蕪州與禹州相鄰,卻不比禹州,內處山間,交通不便,百姓窮困。又並非什麼兵家要地,駐軍不多,雖說封了薑越一個定遠將軍,卻是明升暗降。將薑越支離帝京的權力中心,又沒有給什麼兵權,十足十的架空。

薑希明一共就兩個兒子,大兒子薑紹不成器,小兒子又被排擠出去,如今再加上秦聲這件事情,燕軻已經是做好了準備要對薑家下手。

她有些擔憂地看向華裳,她知道華裳必然不會在乎薑越是薑家人與否,但是薑家出事卻必然會連累薑越,到時候,依照這位小姐的性子和對薑越的用情之深,怕是不能消停。然而時之大勢,已無法阻擋,如果真的到了水火不容的時候,她隻能盡量保下薑越……

而且恐怕她也需要盡早做好準備了,秋祭之後,朝堂局勢怕是很快就會為之一改,薑家若倒,首先聞風而來怕就是蕭衍。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是。

畢竟這隻狐狸,極難對付。

還有……

常洛站起來,與華裳麵對麵,極為鄭重地一揖。

“華小姐,我想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