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和以前一樣,看不出身份?”
“是。”
蕭衍打量了一下滿地的屍體,看向正在挪屍體的小七,“本相有這麼遭人恨嗎?”
小七不看他,也不說話,低頭默默地挪著屍體,你有多遭人恨你自己不知道嗎?
“不過,”蕭衍蹲下身來,撥弄著麵前那具屍體的衣服,“這一波暗殺的人的手法,你有沒有覺得有一絲絲熟悉?”
“您是說?”
沒錯,這一波人,對他的暗衛布置相當熟悉,每一次的攻擊都是直衝要害,能做到這一點的人……蕭衍起身,重新回到轎子上。
除了那個人,沒人能做得到了吧。
常洛從皇宮中出來的時候,時候還早,便回了府叫了木槿一起去街上逛逛。
“小姐可是要買什麼東西?”
木槿自出來就一直東瞧瞧西看看的,覺得什麼都沒見過似的新鮮。原先常洛在太學的時候,她便一直待在府裏,如今好不容易常洛回來了,卻日日往宮裏跑,也帶不得她,她整日裏待在府中,感覺都快要發黴了。
“也沒什麼特意要買的,隨意逛逛,見著合心意的也就買了。”說話間,目光落到一間賣玉石的鋪子上,“走吧,去那兒瞧瞧。”
鋪子裏的夥計在常洛進來的時候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衣著打扮,然後笑著迎上去,“小姐是要看首飾還是器玩?”
常洛走到櫃台前,掃了一眼,“這裏可有好些的配飾,我想送人。”
“不知小姐要送的人是女子還是男子?”
“男子。”
那夥計立馬一臉了然,“那姑娘瞧瞧這塊兒玉璧如何?”
常洛笑著搖搖頭,“我與那人不過普通朋友,用不著此類。”目光一轉,落在了裏麵一處,“把那枚扳指拿來我瞧瞧。”
夥計去取,一邊還同她說,“小姐當真是好眼光,這可是上等的碧菠綠玉,別說是咱家,就是在整個帝京,也就這獨一枚。”
常洛接過來戴在手上,扳指被打磨的極其光滑,戴在手上,初涼微暖,其色嬌嫩陽綠,鮮豔奪人,卻又不失穩重,和某人極配。
“就這個,包上吧。”
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木槿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探問道,“小姐可是送給皇上的?”
常洛不答話,臉上卻飄起兩抹紅暈。
木槿瞧她這神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於是更加得寸進尺,“要奴婢說呀,就憑小姐您這家世,這容貌,這性子,這才情,再加上同皇上從小到大的交情,這京中誰人比得上,就讓小姐您做皇後都不過分。”
常洛就勢一點她的額頭,嗔怒道,“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小心叫別人聽見,拔了你的舌頭!”
木槿吐吐舌頭,俏皮一笑,也就再不做語。
“倒黴透頂!真是什麼事兒都能碰上,與人家撞了馬車不說,還差點兒丟了性命,逃出來了還走了岔路,晦氣!”
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憤憤然地從常洛身邊走過,“肯定是那日的馬車沾了什麼黴氣,烏漆墨黑的,哼,那趕車的還說那車名貴,呸,就那破車,大白天的,在官道上都有人搶命,不知道惹了什麼晦氣!”
常洛起初沒在意這幾句話,走了兩步,便覺得不對,反身一把拉住那男子,“你剛說什麼?”
那人突然被拽住,嚇了一跳,回頭見是個女子,臉色就有些古怪了。
常洛也驚覺如此做有些於禮不合,鬆了手,“公子剛說,遇見輛黑色馬車?”
“可不是,本是撞了我的車,正欲讓他們賠,便不知從哪裏來了一群人,一下子圍了過來,接著便不知是哪裏的箭射了過來,要不是我們跑得快,早就沒命了。”
常洛臉色不甚好看,又問,“就在官道上?”
“是啊,這臨近帝京啊,怎麼治安還如此差,這官員啊,當真應該好好管理……”
那人後麵又說了什麼,常洛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再聽,“木槿,你拿著東西先回府,我要進一趟宮,晚些回來。”
那日,燕軻瞞著她的事情,那日她覺得不安的地方,如今全部都想通了,全部都明白了。芸蘭縣在蘭昌郡,交通發達,因此芸蘭縣的官道是南方士子赴京最便利的道路,也是蕭衍回京的必經之路,截殺蕭衍……她不敢揣測。
就在常洛馬上要到皇城前麵的時候,遠處一騎飛馳而來,從常洛身邊經過,揚起一陣塵土,街邊的人紛紛側目,想要看看是何人在京都如此毫無顧忌地狂馳,在眾人的矚目中,馬身上的黃金圓徽一閃而過,落在了常洛的眼裏。
黃金騎,專送緊急政務軍情,而如今這個時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