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洛揚揚眉,沒想到,這人演技倒是不錯啊……
周釗此時臉色越發難看,太學中的其他人他皆可不放在眼裏,唯有許綏寧他是有一些忌憚的,眼下這種情況,他還當真有些無措,直想著用什麼方法堵了他們的嘴,就聽見一個聲音不疾不徐地傳了過來。
“罪不在你,何必如此?”
常洛一轉身,就看見許綏寧從學堂裏出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先生。”
許綏寧將目光落在周釗那幾個富家子弟身上,其餘幾個人見他這般看過來,都瑟縮在周釗後麵,一個個低頭不語,唯有周釗還能直視他,但比起剛才的氣焰來,此時未免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周釗,此事你如何交代?”
周釗挺起胸來,“我又不知那書是許祭酒你的,不知者便無罪。”
話雖這樣說,卻聽著有些心虛。
“不是究你此錯,學堂之內無視禮法,撕書嬉戲,錯一,不友愛於同窗,惡意侮辱攻擊,錯二,學堂之內,便知結黨,不修好惡,錯三。”周釗還欲反駁,許綏寧卻搶在他之前,打斷了他,“犯錯不知,不知悔改,錯四。”
周釗被堵的滿臉通紅,一雙眼睛瞪著他。
“已經有不知多少人向本官報告你的劣行,多次訓教,仍不知悔改,這次,到祠堂裏跪一天,麵壁思過,通傳下去,任何人不許給他送吃的,發現一次,多跪一個時辰。”
周釗臉色一下子由紅轉白,似乎是忍耐了許久就終於爆發出來,“你憑什麼罰我!”
“憑什麼?這話你‘憑什麼’問本官?憑我是你的老師,憑我是個從四品官員,而你身無品級,憑我是聖上親授的官職,而你,不過是仗著父業作威作福的二世祖。”
連續一連串話把周釗逼得無話可說,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了一個“你”字。
許綏寧卻也沒打算放過他,繼續道,“今日之事,本來就是你的過錯,當罰。你不服,就回去告訴尚書大人,看他是否願意為你出頭,還是,你能仗著你父親的身份讓聖上為你撐腰?”
許綏寧這接二連三的話可謂一句比一句狠絕而不留餘地,把周釗貶的什麼都不是。周釗在外一直作威作福,哪裏受過這樣的輕視,嘴唇顫抖著,被頂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綏寧一副溫潤麵孔,在她麵前素來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可素聞訓起人來一點情麵不留,雖然一個髒字不帶,一句侮辱性的話沒有,但聽人說過,有犯了錯的學生去訓誡堂挨上許綏寧麵如春風,笑看著你卻字字誅心的一頓訓後,寧願去跪上一天。今天看來,完全不是虛傳。正這樣想,就聽見許綏寧又開口道,“不過,若是你敢與本官打個賭,今日的罰,你就可以暫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