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埋著頭握著筆,在信箋紙上寫《化工車間生產任務本月報道》。
劉玉明看我在疾書,對楊潤說:“我們到裏邊去吧,不打擾小夕了,讓她安靜的寫吧”。
楊潤嬌嘖地對我說:“小夕,你忙吧,你寫完了叫我呀”
我聽到這話我停下筆,對她說了聲:“好的,你們約會去吧”我朝她做了一個搞笑瞄槍的眨眼;她看了,露出嬌媚的笑容。裏邊的門輕輕地關上了。我在外麵沙沙地寫著,時間慢慢流失;夜已經降臨。我伸了伸腰,甩了甩胳膊,隱隱約約臂膀有點酸痛。我定下神,聆聽裏麵的動靜,先前柔柔細雨如在我的耳邊響起;現在,怎麼沒有聲響了?。我在猜測、幻想他們此時在做什麼呢,親昵,還是擁抱?我眼前幻出他們模糊的身影,我搖搖頭獨笑,怎麼了,想他們幹什麼,不關我的事,幹嘛要想?我擰筆出神地凝視窗外。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耳邊隱隱約約傳來輕輕的哼哼聲,並且一聲高過一聲。我尋思這聲音從什麼地方傳來?。
我打開辦公室的門,走到走廊裏,東張西望側耳傾聽,外麵卻聽不到任何聲音;我返回到辦公室,聲音卻還是那麼響。
“哦,哦,哦”“呼,呼,呼”“吱吱吱”我終於明白那個聲音的來源,原來是對麵立櫃後麵發出來的聲響。
那“哦哦哦”的叫聲,是楊潤的,“呼呼呼---”是劉主任的踹氣聲,“吱吱吱”好像什麼人在使勁撞擊麼種東西的聲音。
師姐曾經給我說過那是他們在做好事。我頓時明白劉主任的用心,我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遮掩的棋子,工作不過是他布下的棋局。
我用手指塞進我的耳朵,想隔斷聲音帶來的騷擾。我凝視窗外,一輪明月高懸空中,點點繁星眨著眼睛。
我尋思:明月為何不像照妖鏡一樣,讓那些有肮髒靈魂的人現形出來?,眨著智慧般的星星,為何不照亮陰暗角落讓那些有卑鄙心腸的小人無處藏身?。
我算什麼呢,小人?還是君子?我捫心自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角色了。
過了很長時間,屋裏似乎已經平息了,我重提起筆伏案急書。萬籟寂靜的夜,星星似乎已經疲倦隱退到幕後;偶爾還能看見一兩顆星星在閃亮,月也罩上了黑紗,我想明天也許是個陰雨天吧。
我終於寫完手稿,我想敲門,又遲疑;就在辦公室渡步,也許我的腳步聲驚擾了劉主任,也許他們已經幹完了好事、或許他知道我已寫完。
他拉開門叫我:“小夕,寫完了嗎”
“寫完了”我應聲道。
看到劉主任的頭發似乎有些淩亂,但仍不失君子風度。
他來到我的身邊,拿起我寫好的手稿翻閱,大概遊覽了每篇的內容,對我說:“就這樣差不多了,等會兒我會修改的,你先和楊潤回去;今天讓她在你那裏睡好嗎,現在回去太晚了不好。”劉主任的聲調好像和你商量一樣的,語氣中卻隱藏著一種難已抵禦的服從。
楊潤從他的房間出來了,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背後,兩手還在扣著扣子,緋紅的臉上像花朵剛撒了雨露一般,美麗動人。
劉主任溫柔地對楊潤說:“寶貝,你今天跟小夕去睡吧,我還有事情,明天我會安排好的”
我不知這話是指什麼。
楊潤抱著劉依依不舍,難舍難分。我用喉嚨使勁“嗯”了一聲,暗示她快走。
劉主任明白我的意思立即推開她輕輕說:“聽話”她才慢慢鬆開雙手。
走到廊下,看楊潤的長發不整,我用手在潤的頭上理了理,幫她把頭發打成辨子,看不出什麼破綻了,才走下樓。
門衛早已進入了夢想,我輕輕敲開門,阿姨露出疑慮的目光,我忙解釋對她說:“是我讓楊潤老師幫我忙呢”
阿姨微笑說:“我知道,我們認識,她也是宣教科的,在學校教書”,我忙點點頭,連聲道謝。
深夜的風,已經退去了熱度,迎麵吹在臉上舒服而涼爽;蟬兒,蟲兒都已經睡了,偶爾能聽到蟲兒的鼾聲。
師姐挎著我的胳膊,就像一個話嘮一樣不停地說著話。
我對劉主任今天不讓楊潤到他家裏去甚感疑惑,忍不住問楊潤:“今天你的他幹嘛不讓你去他家?”
楊潤神秘地一笑對我說:“今天他家來客了”
“誰呀”我問。
“他舅”她說。
“哦”我明白了。他家來了客人。
從楊潤的表情中隻有甜蜜和歡樂,沒有憂傷和懷疑;也許生活太優越,一切都那麼順,看任何人和事都是那麼美好和完美。
到了宿舍,我就用手指壓在唇上,示意不要再聲張,怕影響別人的休息。
用開水摻和些涼水後,就和楊潤將就地衝了衝身子,洗了涼快澡;勉強地洗了身上的灰塵。
我和楊潤頭挨著頭倒在床上,舒展緊張勞累的身體,我倒下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