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瀟殿外,四處張燈結彩,殿內卻異常冷清。
蘇苓雪斜靠床榻,一襲白衣似雪無痕,左胸前鮮紅綻放,她抬手捂住胸口,慘白的嘴唇輕輕一勾。
今日乃新後誕辰,恰逢中元節,自是舉國同慶。
鳴鍾聲響起,她笑了,笑的撕心裂肺。
原來所謂的海誓山盟,天長地久皆不屬於她!
她一心念著的淩霄國王子竟為了通敵叛國之臣的發妻殺父篡位,不惜與群臣反目依舊堅持娶之為後,鳴百年孤寂的明倫鍾為其祝壽。
而她,隻是一個由他擺弄的棋子,為了得到江山與美人的跳板,她的利用價值盡了,便被棄如敝履。
突然,“砰”的撞門聲傳來。
淩塵驍著一身明黃龍袍,怒氣衝衝的奪門而入。
大步來到蘇苓雪近前,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眼神中透出厭惡與憤懣,“賤人!說,是不是你在霜兒的藥引裏動了手腳?”
想不到他竟會在這種情況下來她這裏,她擠出一抹苦笑,聲音虛弱道,“如果你想殺我,盡管來好了,何必編這些蒼白的理由?”
她的語氣裏滿是悲涼與絕望。
淩塵驍喜歡的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蘇苓霜。
蘇苓霜柔弱可憐,而她卻是殺伐果斷,那年受傷,為他醫治之人是蘇苓霜。
待他痊愈後,蘇苓雪護送他出了丞相府,可他在奪位之後,為堵住悠悠之口順理成章的迎娶蘇苓霜,將整個丞相府及襄王府近千口屠殺。
前朝丞相正是她的父親。
“你以為我不敢?”淩塵驍麵色猙獰,狠狠扼住她的脖子,就在她快要窒息時,心頭隱約不忍,突然鬆手。
“殺你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在你死之前,還須提供一次藥引!”說著,淩塵驍扯開她的衣服,血肉模糊的胸口裸露出來。
他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在她的胸口比量著,唇角一勾,“蘇苓雪,若是你還敢耍花招不肯救霜兒,朕隻好讓他來承受你該承受的一切了!”
話音落下,他將一塊玉佩在蘇苓雪麵前晃了晃。
她認得那玉佩,那是襄王淩塵毅貼身之物,他不是在混亂中逃脫了嗎?怎麼會……
“不要……淩塵驍,我的心頭肉根本無法治她的病,她的病是無藥可醫的……求求你不要遷怒於他人……”蘇苓雪拚命搖著頭,她不願解釋,可她不能再連累他了。
蘇苓霜小時候因一次意外落入寒冰台,被救出時危在旦夕,雖是保住一條命,可落下心絞痛的毛病。
每逢初一十五便會發作,一次比一次嚴重,不知哪個庸醫說同胞姐妹的心頭肉可治此病,淩塵驍就信了。
昨夜命人來這裏,強行割了她的心頭肉去。
“賤人!事已至此,你竟還敢詛咒霜兒!”淩塵驍的語氣中滿是憤怒,用力一推手中的匕首,刺進她的胸口。
還未結痂的胸口再次被撕裂,鮮血噴湧而出。
蘇苓雪臉色越發慘白,頭腦一陣暈眩,她緊咬嘴唇。
胸口的肉被割過一次,還剩貼在骨架上的一點,隻能用匕首慢慢刮下,身體的疼痛使她麻木,可心痛的滋味令她幾乎無法呼吸。
約摸一刻鍾的時間,骨架已無餘肉,淩塵驍才收手,眼底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想到當初種種,心疼化作憤恨。
“若這次霜兒還是不能痊愈,你就等著為你的青梅竹馬收屍吧!”
她扶住床榻,勉強坐直身子,望著正要離開的淩塵驍,眼神逐漸渙散,“淩塵驍,我恨你!”
“隻要霜兒可以平安,你盡管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