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安靜得出奇,沉默地躺在地上,任憑衣衫淩亂的風清歡翻身壓上他,眼裏平淡無波,仿佛隻是個細心聆聽的聽客。
不是恐嚇,風清歡笑的很燦爛,但眼神異常冰冷,他凝視著風清歡亮若晨曦的黑色眼瞳,明白到她此刻真的動了殺念。
即使手無寸鐵軟弱無力,隻要敵人還在眼前,她還尚存一絲呼吸。不管是人是鬼是神是佛,阻她者,皆除之。
她向來是不要命之人,卻又是恰恰惜命如金。這樣一個矛盾的她,隻是為了活下去而已。隻有活下去一切皆有可能。她有太多想做事情還沒去實現,所以她現在還不能死。
風清歡耳邊盤旋的總是那幾句話,像是要拽他入夢魘,永生永世不得掙脫。
“怪物……你會變成一個怪物……不,你就是個怪物!”淒慘詭異的笑聲一直回蕩在腦海裏,她的心魔,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被人稱作怪物了,連她自己都不加否認。
明明她花了十年的時間,奔波各地捉鬼淨妖,除靈殺人,隻是為了追上那個被陰陽世家公認為天才的顧安,那個溫暖至極的人,對她嗬護備至,曾是她的不可動搖的信仰。
從什麼時候起,她似乎漸漸趕上了那個天才。可是,為什麼周圍的人都用一種畏懼的目光看著她,連顧安的溫暖笑容都在這恐懼中消失殆盡。隨之而來的是眾多恭維的笑容,他自此也無時無刻帶著優雅的微笑。
“我是不是怪物?”她這麼問,他甚至也會帶著微笑,優雅點頭答道:“恩,的確如此。”
風清歡心煩意亂,手指上的不受控製地又加深一分。
君逸神色如常,眸裏深遂的暗波湧動。細長漂亮的丹鳳眼微眯,在他看來,風清歡的這點力氣隻是在浪費時間。
她現在還殺不死他,就算現在遞給她一把刀,她也未必能站起來刺中他。
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隻是她還在逞強到底。君逸瞧著風清歡的燦爛的笑容,自動忽略她眼裏的冷意,投以一個淺淡的微笑,開始有一聊沒一聊開始扯話:“在下年方二十有一,阿竹貴庚?”
“年方二八……”風清歡丟給君逸一個白眼,從他身上搖搖晃晃的爬起來。這人還真是不順心,她一時半會殺不掉他,他也不趁火打劫先把她哢嚓了,反倒先在一旁瞎得瑟起來。
“家內令尊可尚在?”君逸用手慢慢撐起,無視她的白眼,繼續東扯西扯。
“恩,尚在”風清歡挪靠到洞壁旁,一邊一臉不爽的盯著君逸,一邊打算整理身上淩亂的衣服,隻是手上無力隻能胡亂理一下。
君逸從地上利落地爬起,走到正理衣服的風清歡麵前蹲下。
“換作是我,就不會拒絕療傷……”
沒有出手,細致體貼,君逸仔細地替風清歡解開風清歡胡亂係上的衣服,又重新給她好好的係上。
看著君逸手靈活得穿過腰間,風清歡本來想拒絕,但瞧著君逸靈活是靈活,可是動作略有生硬。便想:他看起來身份不一般,不像是會服侍人的主。
君逸非常耐著心地係好她的衣服,阿竹身材嬌小,他有一瞬間認為她是女人,也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謝……”風清歡開口正要道謝,突然,“啊……啊”幾聲慘叫劃破夜空。
好戲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