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那個小妮子嗎?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學期動不動來看我安的什麼心,不就是為了見那個小妮子!你為了她,把我的公事都打亂了,你知道那個穆九州是什麼底細嗎?要是他別有心機怎麼辦?”她正在教育外孫,突然一通電話響起,頓時眉頭擰在一起,更加嚴肅的教訓起來“你看看這是什麼人啊,這麼早就打電話,不怕擾人清夢嗎?”

手機滴滴答答叫個不停,但是她還是接聽了。

她禮貌的接起來,聽對方說了幾句,口氣還是很客氣,可是當聽筒傳來一句“我真的得到過著作人的授權”後,她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冷冷的問了一句。

“買賣提,你不要給我繞圈子,是冷千山派你來的嗎?”

李何夕聽見“冷千山”三個字後,頓時積攢了多年的好奇心都調動起來了,屏聲靜氣的偷聽外婆的電話。

他昨晚給解雪心看的著作原稿,都是“冷千山”這個人拍攝的。而母親少女時代最美的一張照片,——被外公放大到十八寸當做影樓樣片的,也是出自這個“冷千山”之手。

外婆用目光表示憤怒後,居然一反常態的問了一句。“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就迅速掛上電話轉身離去。

李何夕不好多言,“冷千山”這個名字可是家庭禁忌。

他知道無論是媽媽還是外婆,每次碰到這個名字,就避而不談,李何夕不好多說什麼,隻是對昨天認識的穆九州,印象更加深刻了。

穆九州穿著自己最貴的一套長袖襯衣,忍著夏季的第一場高溫警報,恭恭敬敬的坐在“火山口”靠著留言壁的座位上,他聽說茯苓夫人要親自駕臨,雖然是意料之中,卻也格外緊張。

他打開自己的平板電腦,上麵有幾張翻拍泛黃的老照片,上麵的畫作陰鬱詭譎,一如他要麵對的前輩一樣讓他害怕,他聽見升降機發出的響聲,知道那個人要現身了,深深的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背上密密層層的汗漬,徹底暴露他繃緊的神經。

茯苓夫人出現在他眼前,他驚訝了,對方的容顏比他想象中的要年輕的多。一個妝容完美的老婦人利索的走出火山口酒吧升降機,笑容可掬的來到他跟前說:“嗬嗬,你就是九州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覺得你和他長的還有點相似。”

“哦?他是誰?”他也客氣的裝傻,但眼中的目光卻充滿了試探。

茯苓看著牆上小魚兒的照片,溫和的說:“我的學生——冷千山,他這些年好嗎?我上次見到他,大概是二十幾年前了。”

穆九州頭上汗流了下來,“其實,要不是我整理奶奶的遺物發現這些圖紙和證書,我並不知道我舅舅還設計過服裝,還有個名字叫‘冷千山’。”

茯苓夫人驚訝的出聲,“是你舅舅?我還以為你是他的學生。”

穆九州眼中閃過一絲不安,見她臉色稍霽,防備的說:“他早就不做這一行了,他沒有收過徒弟。我的設計圖雖然參考了舅舅的舊作,卻是征得過他的同意才進行的。畢竟我在獲獎證書隻看到我舅舅的名字,不知道他是在您的指導下參賽的。我的設計是向前輩的設計致敬,並不是惡性抄襲。”

“唔——是致敬?”茯苓夫人聽了很是受用。

她看著穆九州的臉孔,表情複雜極了。

他停下來,看著她,靜待她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