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都看到了?”

“誒?”沈安妮在禪讓身邊坐下來,卻沒有想到禪讓竟然會問她這個問題。

“我是說,剛才在車裏發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禪讓的眼睛沒有看著沈安妮,語氣裏也聽不出到底是內疚還是什麼,隻是這樣平淡的問著。

沈安妮怔了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難道要說她看到了,她很吃醋很生氣?還是違心的說她什麼都沒有看到,不知道他在問什麼?不管是哪一種選擇,沈安妮都做不到,她既不想跟禪讓之間的關係變得僵持不下,也不想這樣忍氣吞聲忍受著自己心愛的丈夫多多少少精神上和身體上的出軌。

“安妮,對不起。”禪讓的聲音很輕,輕到甚至連沈安妮都覺得自己是幻聽了。

“什麼?”沈安妮除了疑惑,什麼感覺都沒有。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問,為什麼禪讓要這樣自覺地承認?如果他的心裏還喜歡著寵隅,為什麼要讓自己知道?難道不怕她會傷心難過吃醋嗎?

“你知道的,我曾經那樣深刻的愛過她,時間並不是可以抹殺一切的,尤其是感情,越是經曆過時間的沉澱,就越是深沉。”禪讓轉過頭看著沈安妮,然後伸手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緊張的抓著衣襟的手,“但是無論如何,最終留在我身邊的人是你,我知道,就算我無法拋棄我心裏的感覺,但是並不代表我無法忘記她。隻有最終留在身邊的,才是最無法舍棄的,我對你,是愛,是感激,我愛你在我最消沉的時候給我的生活中帶來一絲活潑和閃耀的微笑,我感激你在我最消沉的時候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我更加感激你,願意為我經受仿佛煉獄一樣的痛苦生兒育女。安妮,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我都不會背叛你,不會背叛願意留在我身邊的你。”

“讓....”禪讓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沈安妮的眼淚就已經悄無聲息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就算是在熱戀中的時候的甜言蜜語,也比不上禪讓現在跟她說的這些話,她開始慶幸自己並沒有像那些怨婦一樣怨天尤人,抱怨為什麼自己的丈夫背著自己還愛著別的女人,也沒有想潑婦那樣揪著自己看到的丈夫的一點行為就自行判斷質問他為什麼要出軌。

無疑沈安妮是幸福的,有禪讓這樣的那人在身邊。她感動的哭著撲倒在他的懷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知道嗎?現在的寵隅,因為我心裏的那些感情,所以我會不自覺地想要對她好一些,比一般的朋友還有好一些,所以她的事情,我會在意,我會放在心上,我會想方設法幫助她。這些,都是感情使然,這麼久以來,我都沒有把我心裏的感覺告訴你,隻是因為我怕你會誤會,但是今天,因為秦一懶和寵隅的事情,我終於察覺也終於覺悟,有什麼,能夠比珍惜身邊人更值得自己去做的事情呢。”禪讓摟著懷裏哭的肩膀一聳一聳的沈安妮,語氣溫柔的說道。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沈安妮抽泣著說道,“所以,我也會像你一樣,照顧著寵隅,幫助著她,把她當做親人一樣。”

這一切都是沈安妮始料未及的,從惴惴不安的疑心,到滿懷欣喜的感動,這樣的心情落差竟然就發生在這短短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裏,沈安妮卻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界末日一樣,等待著天崩地裂,最終卻是相安無事反而是陽光明媚。

隻是,沈安妮在感動的同時卻又有些擔憂,禪讓是男人,他的感覺自然也可以代表著一部分男人的感覺。如果真的如禪讓這樣覺得的,有些感情埋藏在心裏無法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但是那些感情原來的主人,卻漸漸隨著時間被遺忘。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秦一懶和寵隅兩個人,會不會也漸漸變成這個樣子呢?

不管秦一懶是出於何種目的同上官綺羅結婚,但是最終日日陪伴在他的身邊的人是上官綺羅,人都是會變的,就算是嫉妒心強疑心病重的上官綺羅,難保不會變成那樣溫順的女人,那麼秦一懶呢,真的會把寵隅一直放在心裏不會遺忘嗎?會不會哪天他突然發現,他應該珍惜的是身邊的這個女人,而不是那個跟他曾經相愛的刻苦銘心的女人?

“額...”沈安妮正想得出神,突然覺得小腹一陣疼痛,於是忍不住叫出聲來。

“安妮,怎麼了?”禪讓聽到沈安妮疼痛的叫聲,低頭看著沈安妮秀眉緊蹙的樣子,不禁擔心。

“沒事,剛才感覺他踢了我一下。”沈安妮臉上帶著眼淚,勉強的笑了笑。

“真的嗎?她才這麼小,居然就會動了?來,讓我這個爸爸跟我的寶貝兒說說話....”禪讓說著就把耳朵貼到沈安妮隆起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