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定要拉她起來在小區裏跑步,這是秦一懶落入夢鄉時,腦海裏最後一個念頭了。

第二日,天色有些陰陰的,秦一懶一聽鬧鍾就立馬醒來,將寵弄弄推起來。在半夢半醒的寵弄弄耳邊大聲喊道:“寵弄弄,醒來去跑步。”

在上一次的教訓下,寵弄弄也不敢對著吵她睡覺的秦一懶大喊了,隻是模模糊糊應了一聲,眼睛還半眯著就走到衛生間裏洗漱。

秦一懶看著這樣乖順的寵弄弄,不禁點點頭:“還是需要調教,自己的寵物才會乖乖的啊。”

在下麵的花園跑了兩圈,天空中就下起了豆大的雨點,還伴有隱隱的悶雷聲。每次打雷的時候,寵純木都會很怕,自從他成為植物人之後,寵弄弄還是擔心他會害怕,每次都會陪著他。

寵弄弄眼睛亮亮的仰著頭看著秦一懶,像隻小鬆樹:“秦一懶,我想去醫院陪我弟弟,他很怕打雷的。”

秦一懶想了想,難道植物人也害怕打雷?但是看到寵弄弄滿眼期待的樣子,好像就不怎麼忍心說不了,但還是凶凶的說道:“那你晚上就不許去酒吧,我今天會回來辦公的,要是沒看見你,那你就完蛋了,知道嗎?”

寵弄弄見秦一懶答應了,狠狠點了幾下頭,一溜煙兒跑回公寓換好衣服,再拿著傘跑去公交站牌做公交車。這期間,她沒有和秦一懶說一句話,所以動作快的很。

秦一懶看寵弄弄那樣擔心自己弟弟的樣子,想著作為哥哥的自己有沒有對年畫這樣好呢?想了想便掏出手機,撥通了年畫的電話,耐心的等年畫接電話,聽到年畫模模糊糊的聲音便說道:“年畫,是我,你今天中午有沒有什麼事啊?哥哥請你吃中飯吧。”

年畫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哥哥這樣早的清晨給自己打電話,便朝電話吼道:“哥哥,你說吃飯就吃飯啦,這麼早打過來幹嘛呀?我的美容覺都還沒睡飽,要是顧希白不要我了,怎麼辦?不管了,要是希白等一下不約我吃飯的話,那我就和你吃飯吧,沒事兒了吧,我掛了。”

秦一懶嘴角有些抽搐,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大清早的找一頓罵?自己難道是真的吃飽了撐得,難怪別人都說豪門中沒有純粹的親情,自己還在期待著什麼?難道真得秦家落敗了,自己就會和家人們離得更近?

窗外是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寵弄弄打著傘到醫院的時候,身上就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濕透了。寵弄弄脫下外套,掛在銀色衣鉤上,看著在床上安安靜靜躺著的寵純木,心裏有點酸酸的。

小時候,每當雷暴天氣的時候,寵純木都會抱著他的小花被子,可憐兮兮的仰著頭問寵弄弄:“姐姐,我怕,純木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聲音軟綿綿的,像個小姑娘。那時候的寵弄弄還頗有點不耐煩,可是現在她是多麼希望,寵純木能坐起來,告訴自己他很怕。

就算寵純木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寵弄弄仍舊知道,現在的寵純木一定是害怕的不得了。寵弄弄雙手握著寵純木的手,額頭靠在軟軟的床上,竟有些睡意。

大概是病房內太安靜了,寵弄弄本來是想眯一會兒的,可是現在卻迷迷糊糊睡過去。

夢中,寵純木坐起來,臉上的微笑純淨美好,像小王子一樣高貴。他和寵弄弄像以前那樣說著玩笑話,氣氛很是融洽的樣子。可是說著說著,寵純木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流出血來,但依舊是笑著說著,好像他沒看見自己的流血。寵弄弄看著寵純木流著血,一直到他閉上漂亮的眼睛,但她就是對這一切無能為力。

寵弄弄驚恐的從噩夢中醒來,見寵純木還是那樣安安靜靜的睡著,這讓她安心了不少。卻發現剛才躺著的地方,有一大片的水漬,伸手摸了摸臉,滿臉的淚水,卻又是無聲的哭出來。純木你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啊,你給姐姐看見一點希望好不好?

寵弄弄不允許夢中的事變為現實,今晚一定要對秦一懶說,讓他叫禪讓回來,給寵純木看看。寵弄弄堅定的看著純木說道: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放棄給純木治療的機會的,沒錯,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寵弄弄一扭頭看見窗台上的太陽花,就算是在暴風雨的天氣,它已經美麗的綻放。這樣一束堅強的花,給了寵弄弄很多勇氣,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寵弄弄看著這樣的花,臉上綻放出美麗的笑容,眼睛裏的堅強更加讓人沉醉。

秦一懶覺得在這樣的雷暴天氣裏去上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為了生存,每個人都要付一定的代價。很多人會因為在這樣的天氣中去工作而抱怨,但是秦一懶卻覺得很正常,也許這就是他經營一間這樣大的公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