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笙依言轉過身去看向門口豎著的那麵屏風,聽見門被拉開的聲音,忽然見屏風上映出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影,約莫穿著神色的衣服,不消片刻,從屏風後走出來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他穿著紋付羽織袴,右手扶劍,留著齊耳短的黑發,剛毅的表情卻有一張柔美的麵龐。這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進門的時候目光都沒有掃過顧子笙和他的小師弟分毫,恭恭敬敬地給坐著的鬆下淨泉行了禮。
“德川君,你剛從家裏回來就把你叫過來,辛苦你了。將軍的身體怎麼樣,還好嗎?”鬆下淨泉對這個人的語氣明顯溫和了許多。這人居然是當年和她滾在地板上扯頭發的德川信一?記憶裏的德川信一也就十四歲的年紀,自從和她扯頭發後再來拜訪鬆下淨泉,再也沒有見過德川信一的影子。看來扯頭發這件事給德川小正太留下了心理陰影,唉,內心不夠強大啊。你看咱們顧哥,該來還得來,蹦蹦跳跳養父拉都拉不住。
這個被鬆下淨泉稱作為德川君的男人微微闔首,表現地更加恭順:“家父身體硬朗,讓我提前回來了。”“過幾天我親自去拜訪他,與他一起參悟劍道。”鬆下淨泉笑容滿麵,眼神示意他的關門弟子,領會意思後關門弟子立刻隨便扯了個理由就出去了。
現在房間裏就剩下鬆下淨泉和他的徒弟,還有一個顧子笙。
“你猜,她是誰?”鬆下淨泉看向坐在蒲團上旁若無人喝著茶吃著小點心的顧子笙。
德川信一隻是用目光淡淡掃過她的麵龐,然後對鬆下淨泉回答道:“齊止的女兒?”顧子笙一口茶水沒憋住差點噴出來,用了洪荒之力把這口茶咽下去,拍著胸口咳嗽不止,眼淚都給咳了出來。她紅著眼眶死死盯著這個不識時務的小子,她那高大帥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身體有那麼顯老嗎?
鬆下淨泉也被他得意弟子的想法震驚到了,他久久不能自語,呆愣了半晌才不忍直視道:“這位小姐叫做顧子笙,是齊止的妹妹,親妹妹。”
德川信一的情緒並沒有因為謎底的界限而發生任何的改變,他依舊麵無表情,對著顧子笙微微闔首,禮貌道:“顧小姐你好。”
你看看這淡泊的樣子,一點也不像當年和自己比武比著比著滾到一塊兒扯頭發的*年。看著這張麵癱臉,顧子笙不禁開始懷念起言疏――高嶺之花沒錯,可冷笑也是笑啊――顧子笙感覺自己現在麵對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模型。
“兄弟你好。”兄弟再見。
顧子笙現在隻想聽鬆下淨泉講一講養父到底和母親到底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又是什麼關係,這段關係是怎麼產生的和她到底有什麼關係――雖然這段話聽起來很亂,但是總結一下就是,顧哥並不歡迎德川信一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