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被顧子笙嚇得不敢再說話，點頭去搗蒜，老老實實聽顧子笙的話緊貼著牆，看他那架勢像是要把自己鑲進牆裏去。
見他站得筆挺，顧子笙才上前把躺在地上的程莫一隻手拉起來，讓她坐在床上，麵朝著她。顧子笙多走兩步，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手帕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桌子上的高腳杯，打開水壺聞了聞，確定沒有其他味道後往高腳杯裏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端起來仰頭咕嚕咕嚕一口悶，喝完用袖子豪放不羈地擦了擦嘴，翹起二郎腿，對程莫道：“我今天不是來英雄救美，我和你說過，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聽不懂你的話。”程莫攏了攏衣服，緊張不安地搓著自己的手，始終不敢看向顧子笙的眼睛。
顧子笙歪了歪腦袋，直接問道：“我沒有時間和你玩扭捏的遊戲，顧安澄呢？”
她怎麼知道顧安澄在自己的家裏？程莫抬起頭驚愕地看著顧子笙：“你怎麼……你在說什麼？”她差點就偽裝不下去。
“你的工作隻有在白天回家，回去之後大部分時間是在補覺。大額的電費是什麼回事？哦，還有天然氣費用。別告訴我，你喜歡白天拉著窗簾開著燈，順便放點煤氣當香薰？”顧子笙摸了摸下巴，笑容玩味，“小白臉可不會訂購所有有關於顧氏集團的財經報刊，隻有顧安澄才會無聊到這個地步。”“我……”程莫緊張地抓著衣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就是為了……目睹我過得多慘嗎？”
“打住！”顧子笙抬起手讓她停止繼續說這樣愚蠢無比的話，從中年男人外套口袋裏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靠坐在椅子上開始吞雲吐霧，“咱們沒有半毛錢關係，你上天都不幹爺屁事。爺去你家把顧安澄揪出來還用你批準？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爺來肯定有事要問你。你隻有兩個選擇，一，回答，二……”話音末落，突然舉槍喂了被動偷聽的中年男人一發子彈，一點聲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中年男人雙目緊閉倒在程莫的腳下。
“懂了？”她沒有把話補充齊全，收起槍拍在桌子上，手指在上頭敲了敲，“妹妹，別逼哥哥動手。”
隔著距離，程莫看到煙霧繚繞後的那張臉上的表情如此冷酷可怖，明明是笑著，卻讓人感到徹骨的寒意。程莫畏懼她，一如畏懼死亡。
“你想知道什麼，我說，我都說。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別殺了他，他是可惡，但是他也養了你二十多年不是嗎？”程莫苦苦哀求道，試圖用過去發動顧子笙。
她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她從小欺負到大的顧子笙，而是五歲就被扔進地下角鬥場血雨腥風中涅槃的顧野。
“那晚他把你趕出家門，聽說你一件行禮都沒用來得及收拾……你走到今天他算出了一份力，你不恨他？”顧子笙忍不住多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