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中不乏嗜血的意味,她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知恩圖報,也睚眥必報。噬她一口肉,就要用骨血來償還,別說把聖母的一套說辭強加在她身上,刀子不紮在自己身上永遠都不知道痛。孔子先生不是說過麼,以德報德,以怨報怨;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扭曲的成長環境下沒有被塑造成***人格就已經很難得了,再說了,她又沒有濫殺無辜。
顧影自憐也好,多愁善感也罷,管別人怎麼看,我行任我行,你提意見可以,聽不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對抗魏天抒前路凶險,他或許已經準備好了陷阱等待你自投羅網。你這麼做,從來沒有考慮過言疏嗎?”
葉止忽然提到了言疏的名字,一勾一勾的腳尖忽然就停住。她拳頭握緊,手指上是一顆碩大的紅鑽,火一般的顏色曾經有一瞬間暖進她早已冰封的內心。顧子笙握緊的拳頭驟然鬆開,回答道:“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分別是早晚的事。他是個足夠成熟的人,應該懂。短暫的悲傷後,他依舊是叱吒風雲的言少。他承受得住,最後會死的人也不見得是我。”她這話說得輕鬆,昏暗的牢房中她眼前浮現的卻是言疏恒古不變的冰山臉。她晃了晃腦袋,抬手將垂在額前的頭發撩上去,說:“你這人怎麼婆婆媽媽的,讓你聊工作誰讓你談感情了?你談過戀愛麼你,整得和情感專家似的,屁話一個接一個!”
前後反應差別之大可以用冰火兩重天來形容。葉止長歎一口氣:“你要是現在就去找魏天抒,就碰不著顧安澄了。顧安澄拒絕了魏天抒的邀請,住在離他兩公裏以外的普通商品房裏,那個地方具體在哪裏我也不知道,隻有魏天抒一個人清楚,我也隻知道在衛陵區東麵那一段。他不會好心到留一顆棄子活著,他這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所謂的大魚,當然是指顧子笙。
“行了,我知道了,”之後怎麼計劃是她的事情,“我會讓人把你的鐵鏈鬆開。”她說完便站起身來,往外麵走。
她的手快觸碰到鐵門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葉止的聲音:“你以為你的妹妹很簡單嗎?程莫知道自己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後她原計劃向你道歉投靠你這棵大樹,她不是自己離開的顧家,是被你的寶貝妹妹塞進車裏帶走了。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的寶貝妹妹可沒有這麼想過。需要我告訴你,他對程莫做了什麼嗎?”
顧子笙側過身看向跪在地上的葉止,她長睫垂下,想了一會兒,道:“就算人人都說他是惡人,可他隻要對你好,你就不能說他該死。這麼淺顯的道理,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她說完轉回身去,推開鐵門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