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木炭給言疏擦了擦後背大麵積的傷口,再衝洗了一遍,最後高溫灼燒消毒。顧子笙蹲在水邊洗滌言疏染血的衣服的時候,感覺自己真是在心靈手巧的大道上撒腳丫子飛奔,這樣下去會不會成為貼心的小棉襖?是不是小棉襖咱們不知道,反正遊隼的人看到他們老大終於會照顧人一定會感動地痛哭流涕。
洗完衣服,已經夕陽西下,顧子笙又裝了水,在湖泊邊上的樹林裏摘了十幾個野果子帶回去。言疏光著上半身躺在降落傘上,下麵墊著顧子笙用收集來的幹草。顧子笙在洞口升起篝火,一是為了取暖,二是為了驅逐野獸,三是為了讓跳進湖泊裏的那兩個人看見他們彙合。火焰劈裏啪啦熱熱鬧鬧地燒著,顧子笙蹲在一邊用木棍百無聊賴地戳著,迸濺出的火星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圈便消散在濃濃的夜色中。她把自己的裙邊用岩石片割下,撕出長條,在火上烤了一會兒,拿進去給言疏包紮傷口。
說實話,從前顧子笙總覺得言疏的毒舌一張嘴就戳膝蓋著實可恨,這下他醒不過來,安安靜靜躺在地上,她反倒是挺懷念公雞叨叨叨的時光。在野外,殺死人不僅僅是惡劣的環境,還有孤獨。
在孤獨之外,顧子笙心中還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想讓言疏盡快醒來,她不知道,現在她也沒有精力去思考人生。她將言疏翻過來側著,脊背上最嚴重的傷口依舊是血肉模糊的一團,依稀可見森然白骨。布條穿過腋下,繞了幾圈,另一端搭在肩上綁好,最後惡俗味地打個*氣沒邊兒的少女式蝴蝶結。
顧子笙正嘿嘿笑著,陡然被抓住了手,她抬眸一看,言疏半睜半闔的眼睛深深地盯著她。顧子笙剛想解釋一下自己的惡趣味,握著她手腕的手越發用力,好像要把她的骨頭擰斷。
“你是誰?”他語氣凶狠,警惕心極強。他一隻手支著身體,一隻手捏住顧子笙的手腕,上半身隻有包紮傷口的白布條,精壯的身材一覽無餘。
“我是**爸……”目瞪狗呆地回道,結果言疏聽了這話兩眼一翻手一鬆又要暈過去,顧子聖趕緊抓住那隻手急急忙忙道,“別暈啊,我是顧子笙!”“顧子笙?”雙手在顧子笙的臉上、身上快速地摩挲,確認沒有殘缺後,他長抒一口氣,吻住顧子笙的唇。
洞穴空間狹小,顧子笙的後背緊緊貼著石壁,言疏一隻手被她握住,另一隻手支在她身側,看起來就像是他將她禁錮在這方寸之間。
現在的言疏身上還有傷,顧子笙怕自己貿然把他推開讓他再次受傷,動也不動。他吻得很溫柔,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不知過了多久,言疏終於離開了她的唇,然後將頭枕在她的肩上。
“喂……”
枕在她肩上的人沒有回應,肩頭穿來的熱度讓顧子笙眉頭一皺――他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