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躊躇片刻,低頭認真思索了一下,才抬起頭來對言疏斬釘截鐵道:“我向你保證,以後出任務我激流勇退,能坐著指揮絕不帶頭往前衝,別人掩護我撤退,跑得比兔子還快。”顧子笙嘴上是這麼說,真正到了那天,她一定是衝在最前頭首當其衝的那個。
“算了。”言疏的話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顧子笙聽。
“那個……言疏,”顧子笙見他氣消得差不多了,才敢切入正題,“我現在非常需要你的幫助,你能幫我個忙嗎?”
“道歉的目的終於說出來了?”言疏冷笑,看向顧子笙的眼中含著笑意,戲謔的笑意,“說吧。”
好在他大人不計小人過,顧子笙鬆了一口氣,道:“別問我原因,也別問我為了什麼,很簡單,言疏,現在對我說出那三個字,我愛你。”她屏息凝視,等待言疏說出來。
言疏後背一僵,轉身就要走。
以為他會罵句白癡,或者是說點什麼冷嘲熱諷的話,然而顧子笙千算萬算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登時就慌了神,眼疾手快地拉住言疏的衣袖。她急忙道:“我知道這很可笑,這出於很重要的原因,但請你為我說一次,言疏,就為我說一次!”
言疏看著抓住他衣袖的手,手上纏著繃帶,還有他親手為她戴上的戒指。他始終皺著眉,垂下的長睫掩藏他眼中不願讓顧子笙看見的情感:“我不能對你說,放手。”
“言疏,我知道你是有原則的人,你不愛我,是,我也不愛你。可是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言疏,對我說這句話吧,很簡單,隻要你說出來就夠了!”顧子笙不知道言疏現在心裏在想什麼,但是她能感受到,他並不高興。除卻憤怒之外,還有難以言喻的悲傷。
“言疏,對我說一次。”顧子笙近乎於哀求。
言疏用沉默回答了她。“為什麼?”不過是三個字而已,她從前逢場作戲的時候不知道對多少人走腎不走心地說過這句話,為什麼言疏死活不願意鬆口?她不能理解。
為什麼不能說?因為這是真的。就像是這句話一般,言疏無法對著顧子笙把我愛你三個字說出口。“無論你是在做什麼無聊的遊戲,開還是什麼無聊的玩笑……現在放手,我不想對你發火。”他冷聲道。
言疏說得對,自己是為了一個無聊的賭約讓他說出這句話,顧子笙也覺得自己現在真是個混蛋。她鬆開了言疏的衣袖,手覆在脖頸後搓了兩圈,道:“對不住啊言疏,我就是個無聊透頂的人。”
“是,無聊透頂。”言疏忽然伸出手,從她口袋裏取出那支被安德烈放進去的錄音筆,藍色的光亮表明它現在屬於開啟狀態。骨節分明而削瘦的手將這支錄音筆握在手裏,言疏苦笑:“我本不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