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座的人平靜道:“《緣木》。”
“謝謝啊!”顧子笙道謝道,道完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為什麼這聲音那麼熟悉?慢著不會是――顧子笙悄悄挪開宣傳單露出一隻眼睛,入目就是言疏逆光的側臉。
……WTF?
顧子笙強行咽下差點噴出來的一口老血,默默把宣傳單挪回去,端端正正地坐好努力讓自己表現地和平時的自己完全不一樣,對,隻要裝作自己不是顧子笙,言疏就看不到我!看似穩如老狗,實則慌得一批。
顧子笙安靜如雞,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壓到最低,如果非要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安靜如雞。
等到劇場的燈光全部暗下去準備開場了,顧子笙懸著的心終於微微放鬆,正要偷瞄言疏的反應,鄰座突然來了句:“把手放下,我不嫌你醜……盡量。”尼瑪。
早就認出來怎麼不說,顧子笙的手脖子都快酸死了,她把宣傳單忿忿放下,瞪著言疏:“我是怕你閃瞎了我的眼。”
“你來這裏幹什麼?”說得就像不是他把票交給齊止讓他直接給顧子笙似的。
廢話,來劇院不看戲難道來看你?顧子笙哼了一聲,吹噓道:“之前爺不告訴你是爺低調,告訴你,爺最喜歡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額……這個歌舞劇,既然你撞見了,我就隻好告訴你吧,其實我的品味超凡脫俗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然後這位品味超凡脫俗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某人在二十分鍾後就仰麵張嘴角淌著哈達子睡著了。
言疏側過臉看向呼呼大睡的某人,以手掩麵,長歎一口氣後伸手給她調整睡姿防止這朵奇葩在劇院打呼嚕。睡夢中的顧子笙嘿嘿傻笑嘟囔了一聲:“小妞兒,嘿嘿~”接著歪在了言疏的肩頭。
……
如果放在正常的偶像劇裏,或者是放在稍微正常的女主那裏,在安靜得隻有舞台上演員的聲音的劇院裏,女主角靜靜靠在男主角肩膀上,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然而,這不是偶像劇,顧子笙也絕對不是正常畫風的女主,她嘴裏蚊子般念叨孟浪之詞,還傻不拉幾地流口水,非常不巧的是,我們的男主有潔癖,為了不和別人用一樣餐具而學習廚藝的戰鬥極潔癖。
所以,言疏當時就黑了臉。
推推某人的腦袋,紋絲不動猶如一頭豬,越用力她口水蹭得越得勁兒。到後來言疏幹脆放棄了,看破紅塵心已老――算了,反正遲早要習慣。
言疏看著靠在他肩頭熟睡的顧子笙,無奈地搖搖頭,悄悄牽起她的手,盡量放緩動作給她的無名指套上一枚紅鑽戒指。劇院的舞台上,已經死去的男主以樹為棺順流而下,悠揚的笛聲含著莫大的悲哀籠罩在劇院穹頂之下。言疏握著她的手,緊緊握著,他低聲道:”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