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草機的轟鳴聲和顧子笙的大喊彙聚成了噪音,言疏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細細吐出緩緩睜開眼睛,內心告訴自己無數次要溫和不要暴躁。然後――提前到開會現場結果意外發現平常都是踩點準時到的大BOSS也在剛想打招呼,結果隻見背對著他們的、在他們心中高貴冷豔斯斯文文的言總對著電話向瘋狗一樣咆哮:“把機器給我關了!”的員工當時就驚呆了。
可惜那頭的顧子笙並沒有聽清言疏的話,她也回憶同樣音量的聲音大聲喊道:“你說啥?!”“顧子笙!你給我把機器關了!!!”言疏繼續咆哮。
“嗷!”顧子笙終於聽清了,大叫一聲把轟隆隆作響的除草機關掉,世界終於恢複平靜,“早說嘛,男人就是麻煩。”
圍觀盛況已久的齊止目睹兩人如同吵架的對話,長長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攤開報紙。
幾個石化在門口一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到的聽到不該聽到的高管瑟瑟發抖,努力裝作自己是一坨空氣。
“……”言疏抿唇,這個小動作表示他在生氣。到最後卻把那些堵在胸口的重話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他勾唇淺笑,不帶丁點怒氣道:“白癡。”
站在門口擠成一團保持靜止最大限度消除存在感的幾個人看見微微側過臉的大BOSS嘴角彎起的弧度,差點就忍不住用手掐自己的臉試試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言總居然會笑?老大的笑可以分為禮貌的微笑和皮笑肉不笑還有冷笑三種,他們的共同點都是沒有任何溫度,就像老大給人的感覺。這溫暖有帶著點羞澀的笑意是怎麼回事,boss你快醒醒,你是YS的天不是初戀小男生啊喂!如果是個稍微正常一點的姑娘,大概會被言疏這一聲壓低聲音無意間勾出些許寵溺意味的白癡二字撩得春心萌動,可偏偏顧子笙不正常――準確地來說,她的殼子裏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她翻了個白眼,扶著關掉的除草機把手小聲嗶嗶:“你丫才特麼白癡,不,你沒有白,你個黑癡。”然而事實上言疏雖不及林深的膚色白皙,但是也比絕大多數亞洲同性要白許多。可是現在顧子笙就是想罵兩句解氣,管他黑貓白貓,能撓言疏就是好貓。
“你說什麼?”
“沒沒沒,我誇你今天真帥。”顧子笙狗腿道。
電話那頭言疏挑眉,他可清楚顧子笙這麼說剛才肯定罵了他,於是他故意追問下去:“你今天還沒有見過我。”
嘿,這小子蹬鼻子上臉了還!顧子笙敢怒不敢言,舔著笑臉道:“上回不是說了嘛,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喝醉酒我走錯房間,所以就算是五十年交情。五十年交情,我對你有心靈感應啊,別看我生著病……你今天帥不帥,我早上一睜眼就知道了。”顧子笙顧不得什麼臉,口不擇言地恭維言少。結果換來言疏嗬嗬冷笑,他道:“你的確病得不輕。”
呸!
“是是是,我智障多年全靠言少不離不棄,我感恩戴德恨不得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行了吧?”顧子笙的大白眼快翻到腦後勺去,“言少沒什麼事情我就掛了,不耽誤您賺錢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