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電話那頭的聲音溫和得如同春風拂過盧溝橋,好一個潤物細無聲。
開口三個字,顧子笙就知道這人不是許亦,就算用了變聲器,也沒有這樣的語氣。還有許亦那小子對她張口就來大嫂,好不歡脫。更不會是遊隼那群兔崽子,一個個唯許亦馬首是瞻,他叫她大嫂,那個個都叫她大嫂,一群糙老爺們兒也沒這溫柔的時候啊。克裏斯那個黃毛還在國外,聲線溫柔是挺溫柔,不過普通話一口東北大碴子味兒,不對。
對了,還有一種可能……顧子笙眯了眯眼睛,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她小心翼翼並鄭重其事對那頭道:“不買保險,沒興趣投資商鋪,有興趣也沒錢。”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溫柔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我是林深。”
“林深?呸,我還叫池淺呢,池淺王八多,”顧子笙嗬嗬一笑,她拿著手機和言疏戲謔道,“聽聽,還有人叫這個名字,哈哈哈哈……慢著!”顧子笙忽然想起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她懊惱地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趕緊兩隻手抱著手機貼在耳朵邊上慫慫道:“哎喲,對不住,林醫生,我一時半會兒給忘了。林深這名字好啊,林深……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好寓意啊!”
坐在駕駛座上的言疏隻覺不忍直視。
“顧小姐開心就好,”林深好脾氣道,“顧小姐,我和齊先生在一起,現在正在調查取證,而且,我們在走訪調查中找到了一個關鍵性線索。”
林深說這句話的時候,齊止正站在一邊喝水。輕鬆擰開礦泉水瓶,許是口渴得很,仰頭咕嚕咕嚕灌下去大半。喝完用手背擦去唇上殘留的水漬,抬起頭,眼中閃爍的光芒陽光下熠熠生輝。他轉過頭見林深定定地看著自己,以為他想要喝水,順手從後備箱取了一瓶遞給林深。林深並沒有接,繼續看著他。齊止微微皺眉,將那瓶礦泉水瓶蓋擰開重新遞給他。林深遲疑了一下,因為他並不需要補充水分,但是這個情形就算他再不通情達理也要接過。
林深把瓶蓋擰開的礦泉水拿在手裏,齊止上下掃了他一眼,自言自語道:“男人就是麻煩。”
“……”
電話那頭的顧子笙哪裏知道他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林深話說一半,還沒有說關鍵性線索是什麼呢就沒聲兒了。顧子笙忍不住催促:“說呀,話說一半爛舌頭,這個時候你就別賣關子了好嗎?”
低頭看著手中的礦泉水,林深笑了笑:“顧小姐,十五分鍾後在案發現場見。”說完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