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晚上言疏是如何擁她入懷中,如何緊緊將她摟住,又是如何用另一個手輕柔的捧著顧子笙的臉,他的表情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印象裏冷峻的臉上浮現出柔和的神情。
“我見眾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他說。他說得虔誠而又深沉,顧子笙在一瞬間也失了神。
她的懵,一半是因為言疏的神情,一半是因為她聽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
正巧今天言疏也在,方圓百米以內連個鳥兒都沒有,雖然周遭這廢墟煞風景了些,但是好在孤男寡女,氣氛烘托到這兒了。顧子笙不想浪費這個機會,突然就想起來了說不定再過個幾秒鍾又要把這句話給忘了,就開口問道:“那天你說,我見眾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是個什麼意思?”
被顧子笙這麼一問,言疏身子一僵。上回他宿醉後醒來腦袋昏昏沉沉,自己唯一蔽體的是圍在下半身的浴巾,身旁睡著還在流口水的顧子笙。好在是個白癡,話也記不全,才不至於讓事態嚴重下去。今天她莫名其妙記起來了,又特地來問他,言疏能怎樣和她說。見言疏不說話,反而一臉複雜地看著自己,顧子笙撇撇嘴:“不想和我浪費口舌就直說,又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己琢磨了一下,言疏,還是不是特別崇拜我?青山啊,父愛如山的那個青山?”
寧與同好正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言疏選擇無視她這句話,轉而問:“你打算徒手在這裏找一顆微不足道的鑽石嗎?”
大哥,您對微不足道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啊,兩個億啊兩個億,鴿子蛋啊鴿子蛋!顧子笙內心老淚縱橫,果然有錢人都是萬惡的,言疏簡直就是群惡之首,輕飄飄一句話落在顧子笙的耳朵裏對她脆弱的小心靈都是一記暴擊。就算這顆紅鑽在這堆足足有兩百多平米的廢墟中看起來有多渺小,就算是掘地三尺,顧子笙也要把它找出來,作為以後跑路的經費。
“這才能顯示我對言少的忠心耿耿嘛。”顧子笙不放過任何拍馬屁的機會。
“從你我之間未婚夫妻關係來說,該叫一往情深,”言疏糾正,然後從她身邊略過,看向一處後抿起薄唇,“這是你的創意嗎?”
順著言疏的目光看過去,在灰燼中埋著小半截花瓶,正巧露出來的底座上黏著一顆紅鑽。它被倒塌下來的櫃子隔板正好遮住,以顧子笙的身高形成視覺盲點,言疏個子高,一眼就看見了。
“言疏,你就是我的吉祥物啊!”顧子笙像所有男人一般用擁抱來表達內心的激動和對對方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