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粥小弟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親親關上了門,他一出來,想偷聽牆角又怕老大舉刀的其他人迅速圍過來,小聲又小聲地八卦道:“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他先是紅了臉,然後輕咳一聲,低聲道:“屠狗現場,刀刀暴擊。”老大被大嫂揪著衣領撲倒的場麵真是太精彩啦!
然而此時此刻的病房中,顧子笙一臉茫然,甚至有些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表情,咧著嘴像個傻子一般:“妹妹?你是我妹妹!子笙,竟然是你!”
“咳……哥,是我……”齊止尷尬地拍了拍顧子笙的手,她這樣的力氣揪著衣領幾乎讓她窒息。
顧子笙這才從莫大的驚喜中回過神來,一下子就撤回手,在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激動地在病床邊來回踱步,然後緊張迫切地問齊止:“妹妹,你喝不喝水?我給你剝個橘子暖暖手。”見她這樣無與倫比的模樣,齊止啞然失笑,無可奈何道:“哥,我不渴,你淡定一點。我什麼都不要,我想和你說說話。”
顧子笙這才拖來一把椅子在病床邊一屁股坐下,擦了一把額頭泌出的汗,一副坦白的模樣,道:“妹妹,你問啥哥就說啥,絕不隱瞞。”
被大哥這模樣逗笑,齊止低頭笑了笑,搖了搖頭:“哥哥,我們已經二十年沒有見過,你還對我這麼好嗎?”
顧子笙先是一愣,拉過齊止的手,即使這隻手原本屬於她自己,可也不能妨礙她一吐衷腸:“子笙,你是我妹妹,就算再過一百年,你還是我妹妹。”
被原本自己的身體握住手,這種微妙的感覺使得齊止有一瞬間的失神――已經有許多年,沒有這種踏實的感覺。他忽然有些難過,消沉道:“哥,你過得不怎麼樣。”
“你也不行啊,”顧子笙笑道,眼底深處是心疼,“顧家的大小姐,怎麼就被個小繼妹刷手腕逼得退學,年紀還小就獨自在海外漂泊。明明那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一個聽你辯解的人都沒有。”從前的子笙,總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她那麼寶貝的妹妹,怎麼就被人這麼欺負呢?
“哥哥,從小時候開始,見過你的人都誇你溫柔恬靜,怎麼……怎麼就淪落到那種肮髒的地下,被逼著殺了人。我見你渾身都是血,活像是一隻凶獸,那時你才五歲。”齊止輕聲道,他難以想象,自己那麼幹淨純粹的哥哥是怎樣被一群瘋子逼上了絕路變成了雙手鮮血斑駁的劊子手。
顧子笙故作無所謂地攤攤手,道:“媽媽的死讓你的唯一的希望泯滅,從表麵繁榮的深秋穆然進入了凜冬。所謂的爸爸,在妻子死亡後宣布和另一個女人結婚。對了,就是那個女人,在爸爸的授意下逼死了媽媽。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記憶混亂。”說這句話的時候,顧子笙就算裝得再無所謂,也忍不住紅了眼眶,眼中有淚水閃動。
她本不是愛哭的人,流過的血多過眼淚,可她一想到妹妹和媽媽在她被騙走後遭受多大的苦難和絕望,便覺得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