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止在小女孩旁邊單膝跪下，笑道：“爺說什麼來著？爺不是你哥哥，你哥哥在這兒呢，爺可不騙小毛孩。”
小女孩沒有聽見齊止的話，也看不見齊止，揚起滿是沙子的手給小男孩看，嘴巴裏急切道：“哥哥……哥哥……”
別看這小男孩年紀不大，倒是個挺會照顧人的主。把小女孩的手按在自己的衣服上蹭幹淨，然後繼續堆他的城堡。
“哥哥我渴，我想喝牛奶嘛……”玩了不一會兒，小女孩拉了小男孩的衣角撒嬌道。
小男孩把手裏的沙子糊在城堡的城牆上拍了拍，然後來把手上的沙子搓掉，蹲下身麵對麵對小女孩說：“媽媽身體不好就別讓媽媽跑來跑去了，我去給你買，乖乖呆在這裏別動，任何陌生人和你說話都不要理，聽到了嗎？”
看到妹妹看著他點點頭，小男孩露出溫柔的笑容，摸了摸妹妹的頭發：“子笙要乖。”然後轉身往沙灘不遠處的商店走去。
子笙，顧子笙？齊止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信息。既然這個小女孩就是顧子笙，那麼這個小男孩就是她的哥哥顧野？齊止不由得想起前段時間在吳宅發現的舊報紙，顧家這位小少爺失蹤的時候是五歲――看顧野這會兒的年紀看起來不就是五歲嗎？
齊止立刻跟了上去，心裏嘀咕自己怎麼會夢到素未謀麵的顧野？
便利店前站著一個年輕女人，穿著時髦唇彩豔麗，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她看見顧野親熱地開口：“小野，阿姨好想你哦。”
顧野臉上溫和的笑意瞬間就垮了，齊止難以想象為什麼一個五歲的孩子的眼神會突然變得憎惡。顧野退後一步，努力擠出點禮貌的微笑，衣袖下的拳頭緊捏，他說：“紀阿姨，爸爸說過你不可以隨便出來，不怕我媽媽看見嗎？”
那女人的笑容有一絲皸裂，她故作鎮定地保持微笑：“小野，我怎麼會打擾你媽媽養病呢？小野，阿姨想了想還是離開你爸爸好了，你看你不喜歡我子笙也不喜歡我，我拚個什麼勁兒。我就是來和你告個別，馬上我就要走了。”
顧野沉默，然後抬起頭來對她說：“謝謝你能相通，一路順風。”
“小野，你看我和你認識那麼長時間了，能送送我嗎？”女人看顧野警惕地看著她，語氣馬上軟下去，“你放心，我的車就在後麵，你送送我，我心裏高興。”
到底是五歲的孩子，顧野沉吟深刻，最終答應了她的請求。他又補充了一句：“說好了哦，到那裏就可以了。妹妹一個人我不放心。”
“當然。”女人讓顧野走在前麵，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笑容逐漸扭曲，好像一條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