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厚厚的玻璃,顧子笙看見躺在病床上全身插著管子的齊止――或者說是她自己。五官還是那麼英挺,人瘦了許多,也蒼白了許多。
心跳的頻次波動比程莫的胸還要平,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斷氣了一樣。
看著大嫂目光深沉地望著昏迷不醒的老大,許亦整想著怎麼出言安慰兩句,顧子笙忽然感歎道:“就算是躺著也還這麼有男人味,帥,真帥。”
“大嫂……”這個時候居然有閑心思貪圖老大的美色?不過老大卻是很硬漢,對,大嫂說得沒錯――等等,他好像也被帶錯了重點!
顧子笙抬手拍了拍許亦的肩頭,篤定地對他說:“你放心吧,再過幾天你老大就回來了,我不騙你,來,拉勾。”雖然顧子笙這個身份是挺有意思,不過租期到了期限就得退房,哪裏有一直霸占著的道理?比起顧子笙那種天天吃飯睡覺打豆豆的慵懶愜意生活,她還是更寧願帶著兄弟們出生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在運氣背到爆的某一天撲街,結束自己放蕩不羈的生涯。
想一想,還有點鐵血男兒的浪漫。
大嫂一抬手,許亦就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她無名指上閃閃發光眾人矚目的血紅鴿子蛋。他難以置信地盯著那顆晃眼的鑽戒詫異地脫口而出:“老大他居然來真的!結婚……老大居然會想要結婚!”
果然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十分了解作為一個不婚主義者齊止。不過現在齊止就在顧子笙的身體裏,聽許亦這麼一說,居然感覺有點帶入絕色好像是自己被欺騙感情一樣……詭異,十分詭異。等等――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怎麼能破壞自己遊戲人間的瀟灑形象呢?
帶著這份異樣的情緒,顧子笙幹咳一聲解釋道:“你不要多想,這是我和別人的訂婚戒指。”
“別人?!”許亦頓時感覺躺在病床上的老大頭上一片青青草原有五百個套馬的漢子在上麵任馳騁。
顧子笙完全沒有意識到許亦已經在自己的腦袋裏為自己的本體,也就是齊止唱上一曲《綠光》:“翻越過前麵山頂和層層白雲,綠光在那裏,觸電般不可思議像一個奇跡……”
她麵色如常地點了點頭,繼續對許亦說:“對啊,YS的總裁言疏,和你們老大見過麵的。”
“言少?!”何止見過麵啊,啪啪兩發子彈老大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躺著呐。許亦先是難以置信地看向顧子笙,又轉過頭去看向躺在裏頭的老大,再看向顧子笙,又轉回看向老大――反反複複五六次,他終於在腦海中編排出一場大型青春偶像倫理劇。老大戎馬一生恣意妄為,平生唯一一次心動給了顧子笙,慘被言少強取豪奪。以為最好的守護就是放手,奈何言少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竟然聯合三合對老大痛下殺手,從此有情人天人永隔……慢著老大還沒死――咳,那就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老大昏迷以後,顧小姐衝破言少的枷鎖尋找老大,成就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