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元,還不走,再不走大巴都要走了,還傻呼呼的站在那幹嘛。”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站在大巴車門前催促道。
“老師,稍等一下,馬上就好。”
弘元嘴上說著,手中卻快速的在眼前的書攤上翻閱著。
“老人家,就這幾本了,麻煩了哈。”弘元說著,便是將手中的書籍遞給那個擺地攤的老者,隨後又掏了五十元給他。
“快點,你走不走,車開了。”
“唉唉唉,來了來了,老人家,五十塊不用找了,您吃點好的。”語罷,弘元便是接過老人手中已經包好的書。
“年輕人,這幾本你拿著,我老頭子不能占你便宜不是。”
老人說著,便是隨便在書攤上又撿了三本舊書,放入了塑料袋中。弘元接過塑料袋,便是頭也不回的奔向了大巴。
弘元,某國家美術學院高材生,這一次是跟著學校前往內蒙古寫生。
畫畫,畫的不僅僅是題材,更是一種感情,就像是要描繪一幅塞外景象,那自然是要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感情在其中,才能夠體會其中美妙。
光坐在畫室中,是作不出有靈魂的畫作的,必須要去實地見一見,看一看,親自感受一番才行。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那老頭的書都是盜版的,你還買這麼多,到時候連字都看不清。”帶隊的老師是弘元的導師,跟弘元關係可不一般,所以弘元的座位一直都是在自己導師的身邊。
“我看那老人家挺可憐的,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出來擺地攤,而且我也看了,那書印刷質量還不錯,雖然是盜版,但是勉強能看。”弘元笑嗬嗬的說道。
“我剛剛看那個老頭又給你塞了幾本書,都什麼書啊。”弘元的導師說著,便是拿過了弘元手中的袋子翻了起來。
“謔,這老頭給的這書有點年份了啊,這幾本書都是老物件了。”導師說著,便是將袋子中的三本舊書掏了出來。
“《赤腳醫生手冊》這書可有年頭了,我記得你老師我小時候家裏就有一本這個,那時候村子裏麵,幾乎人手一本,誰家要是有個病啥的,都是翻這個書。這書裏麵記得東西可全了,從常見的咳嗽、嘔吐到複雜的心腦血管疾病和癌症;從滅蚊、滅蠅的防病知識到核武、生化武器的防護;從針灸、草藥到常用西藥,無所不有。”導師笑眯眯的翻閱了起來。
看的出來,對於這樣一件有時代印記的書籍,這位老師並不是那麼的排斥了。
“就是現在沒啥用了。”導師說完,便是將手中的書放回了袋子裏麵。
“那也不一定啊,就當擴充課外知識了。”弘元笑著說道。
“你啊,就是心腸太好,以後走上社會了,好心腸有些時候可換不回來好回報。”導師語重心長的說道。
“做人嘛,無愧於心就好了。”
“嘿,你個臭小子,你才多大年紀,還給我講起來做人了。”
車子在公路上高速行駛著,弘元的目光被拉扯到了遙遠的草原盡頭,青青的牧草,一閃而過的羊群,以及那個散發著柔和光芒的落日。
美景,當是如此。
就在一車人都在專心的幹著自己事情的時候,隻聽得司機一聲叫罵,一車的人都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脫離了地心引力,在車廂裏麵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