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臉色不大好看,昨晚飯桌上何佑說的那番話多少讓他心中有愧。那個時候他確實沒有過什麼婚外情,安安心心的想要過日子,但何妍疑神疑鬼,免不了的爭吵。想來就是那段時間忽視了孩子的想法,也忽視了孩子的本身。
他現在因為這個去和何妍爭已然沒了什麼意義,隻好將內疚全都壓給了自己。
“吃飯。”盛懷敲敲桌子,避開了這個話題。
飯畢,唐訴婕幫忙收拾桌子,盛懷是個忙人,哪怕中秋佳節的這一天也同人約了時間談事情。他帶著唐香蘭走人,臨走之際,從公文包裏拿出來一個暗紅色的絨盒,“那天和你媽媽去金店幫你選的禮物,見了幾次,一直忘了給你。”
雖沒打開看,可倚著盛懷的家產想來也不會太過低廉,唐訴婕下意識的就要推開那隻遞過來的手。
“謝謝盛叔叔了,太貴重,我不能要。盛叔叔還是送給媽媽吧。”
唐香蘭麵帶微笑的看著這一幕,她轉了轉手指上戒指,心裏美滋滋的想:那麼一條不值錢的破手鏈,她才看不上眼呢。
指尖觸碰到鑲嵌的寶石,冰涼堅硬,閉上眼都能看見光在眼底閃耀。那麼漂亮的鑽戒,那麼大的鑽石……再努力一把,何妍同意婚,她就可以名正言順了。
“怎麼能少得了你媽媽的那份呢,這是特意給你選的,今年的新款,你看了一定會喜歡的。”盛懷說著,抓著唐訴婕的手:“收下收下,不收就是不接受盛叔叔的心意。”
她推脫不開,隻好勉強的收下。
“這才乖——”
唐訴婕目送著那輛車離開,巷尾街靜悄悄,何佑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了門。她咬唇,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更猜不到少年的心思。
直接回了家。
晚上的時候,何佑去了何妍那裏吃飯。
何妍住的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商品房,那還是當年結婚的時候,何佑的外婆她的媽媽陪的嫁妝。房子不大,三口之家剛好夠住。可兒子不住這,丈夫也不住這,再小的客廳也覺得空落落的可怕。
見著了兒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倒苦水:“以前我總想著搬出去的丈夫不是我的丈夫了,是別的女人的了。可至少,搬出去的兒子還是我的兒子,你瞧瞧盛懷那混蛋給的協議——”何妍的指尖戳著律師拿過來的A4紙,咬牙切齒的道:“瞧瞧瞧瞧,他還想要你的撫養權呢!”
“去他媽的——”她咒罵,一邊嘴巴不得饒,一邊手上動作不得饒,三下五除二的撕了成碎片。
何佑看著,生出一種憐憫來。
“其實離了也好。”他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離了也好?!”女人的聲音一下拔高,像是陡然而生的奇峰,冰冷又古意森然:“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麼多年我辛辛苦苦的撐著這個家,為的是什麼?為的還不是你!”
“念著你小,顧著你小,怕你傷心難過覺得爸媽不愛你,怕你的生長環境讓你心裏怨恨不學好……”
何妍說不下去,但她又覺得自己一定要說點什麼才好。
“我不會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