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桐把簪子插入雲鬢,頭也不抬地道,“夜太深了,擔心打擾到皇後休息,就沒有告訴她。”
慕思凝低笑一聲,“皇上生病可比他到的點兒還要深,難道這就不打擾她了嗎?”
月桐壓根兒沒細想過慕思凝為何步步緊逼,隻是單純的覺得她是在挑自己的刺,不禁有些不舒服了,“娘娘為何要跟奴婢扯這麼多?”
慕思凝笑著搖頭,“你性子太急躁了,這讓本宮如何把重要的事交給你?”她親自戴上護甲,看著上麵的花紋,輕聲說道,“皇上生病確實重要,但他身邊有太醫服侍用不著他人過於操心,然而他進入鳳梧宮卻未像皇後告知,這事在皇後心裏可要嚴重得多,皇後身為鳳梧宮的宮主,凡事都要像她稟報,尤其是皇上過來,可她非但不知,皇上還在東側殿病倒了,換作你,你生氣嗎?”
月桐這才認真起來,思考許久後,她點頭道,“當然生氣,畢竟,這代表著那人壓根兒就沒把你放眼裏。”
“所以,本宮才要到了早上再差人一並告知,到時候問起來,就像你說的那樣,夜深不便打擾她,她心裏再不舒服也隻能隱忍不發,但如若皇上病後告訴她,那她一定會追問下去,到時候隨便安個名頭就能定本宮的罪。”她分析的透徹,再度接觸到月桐懵懂的眼神,她不禁感覺有些頭疼。
月桐這人忠心不錯,可她的性子卻是不能取得,若是留在身邊當粗使宮女還行,可別的就不行了。
“行了,你差人過去吧。”她擺手示意月桐離開,等錦兒過來後,便一同去見皇上了。
東側殿今日不同以往,整個殿宇散發著驚懼的氣息,從前還有閑來無事的宮女聚在一起說閑話,今日連影都沒見,各個急匆匆地跑裏跑外,生怕一個沒做好,就丟了腦袋。
這場景讓慕思凝變得有些壓抑,她放慢了腳步。
錦兒猜出了她心裏的想法,適時地出聲提醒,“皇上今早兒便醒了,但不知為何他心情很不好,一個宮女把藥碗放桌上時不小心弄出了聲響,皇上便把她拖出去杖則三十,這樣一來,嚇得宮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做錯了挨罰。”
隻怕他是在生她的氣。昨兒個他生病臥床,她身為妃嬪是看都不看,第一個跑回去休息,他能不氣。
在思考的功夫,她們便到了。
小鄧子站在門口伸著懶腰,在他看到慕思凝時,那閑散的模樣立馬變了,像是如臨大敵一般,警惕的看著她。
慕思凝耐著性子朝他看了一眼,算作打招呼了,便與他擦肩而過。
她進去了,小鄧子自然要進去,跟在她後麵那目光恨不得把她背脊戳穿。
屋裏有股奇特的熏香,聞一口讓人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蕭澈已經穿戴好了,見慕思凝進來了,那張臉黑的更厲害了,“你還知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