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小孩子拿腎換蘋果,交易的地方也是這種黑市。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如何接話。
梅瀾說,“後來,紀兆銘來了,他知道我受傷後,給我道歉,說隻是想賺錢給我過好日子,不想讓我看不起。”
“那你原諒他了?”
“當時沒有。”梅瀾搖了搖頭,“當時的我,就和紀擎軒現在一樣,情緒非常不穩定,暴怒,痛苦,無故發脾氣,即便如此,阿銘也一直在我身邊呆著,我當時因為發脾氣,弄傷他無數次,他都無怨無悔,任我打罵……”
在說到這裏時,梅瀾對紀兆銘的稱呼終於變了。
她叫他阿銘。
我可以想到,這對梅瀾來說雖然是不堪回首的過去,卻也是美好的回憶。
梅瀾低著頭似乎已經沉靜在了回憶裏,繼續說,“那時候的我,因為過於難過,我拒絕心理醫生的治療,那段最黑暗,覺得人生無望的時候,都是紀兆銘陪著我,他任我打罵,我做什麼他永遠都是一副溫柔的笑臉相對,那時的我曾經真的以為,他永遠都不會離去……
所以我有恃無恐,我任性的發泄著自己的脾氣,有一點不順心,我就坐著輪椅給他難堪,後來我漸漸習慣了沒有腿的日子,可是,在我沒有腿的三年後,他卻有一天突然離開了……”
說到這裏,梅瀾沒有再往下說。
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嗚咽了。
我看見晶瑩的淚水滴落下來,落在她的手上。
我靠過去,抱住梅瀾,“梅姐姐,你沒有任何錯,錯的人都是他,是他耽誤了你,辜負了你的一生。”
梅瀾靠在我的身上,一直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她終於收住了情緒,拿出一張紙輕輕擦拭了一下淚水,重新抬起頭。
女人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看著我,說,“謝謝,你想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幫他振作起來嗎?”
“想。”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
如果可以的話。
我願意為紀擎軒做任何事情。
梅瀾看著我,忍不住勾了勾嘴唇,“剛才被趕出來的那兩個,是不是他家的傭人?”
我點了點頭。
梅瀾又問,“那他家現在是不是沒傭人了?他還不像我,他整個下半身都沒有知覺,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所以肯定還會新招傭人去。”
她說到這裏,我似乎明白了一點,“你是讓我去他家……”
“對,你去給他當傭人,照顧他,這個時候的人最敏感脆弱,但是,也是心牆最薄弱的時候,如果你能在這個時候陪在他身邊,那麼,也許你就會在他心裏住一輩子。”
當梅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我知道她在說紀擎軒,也在說她自己-
我和梅瀾見過麵後,就決定要去紀擎軒家裏做傭人,我覺得梅瀾說得對,現在的紀擎軒,是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
而這個人,我隻希望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