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不用仔細辨認,就看出這個人是秦昭民,他還是穿著白天的那件衣服。
雨落在他身上,男人瘦弱的身體顯得那麼搖搖欲墜。
我張了張口,說道,“叔叔,我已經說了你認錯人了,你怎麼還找到這裏了?你是怎麼找到的?”
我答應語氣很平和,就好像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不對,我和他也確實沒有什麼關係。
秦昭民一步步走向我,手抓著我的衣服,“佳淇,以前都是我們不對,我回家後,告訴了你媽媽,說我看見你了,他說什麼都要讓你回家吃飯,菜都做好了。”
樊玉做菜?
我怎麼不信。
樊玉這個人自我標榜是貴婦,根本不會進廚房,幾年不見能做菜了?我才不信。
“你打算怎麼辦?”紀兆銘撐著傘問我。
我如果不管他,我怕秦昭民真的會在這裏站一夜。
畢竟他現在生活這麼苦,如果能搞個在親生女兒門前昏迷這樣的新聞,那肯定會引起關注。
我遲疑了一下,問秦昭民,“叔叔,你家住哪,我們把你送回去吧,你真的認錯人了。”
“叔叔他叫楚蝶,不是你要找的人。”
紀兆銘也幫我說。
“楚蝶?什麼楚蝶!”秦昭民急了,“她就是我秦昭民的女兒,她叫秦佳淇!”
“我……”
“你娘十月懷胎,為了生你和你姐姐,差點死在醫院,你就念在這個份上,回去看看他吧。”
秦昭民的手抓住我的胳膊。
寒意透過皮膚,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抽手,看向紀兆銘,“要不把這個叔叔送去你的醫院吧,他好像神誌不太正常。”
說實話,這次回來,我最不想扯上關係的。
就是秦昭民和樊玉。
聽我這麼說,秦昭民急了,他死死的抓著我,“我神誌不太正常?我太清醒了!兩個女兒,死了一個,別人都說死的是你,可是我看了照片,我知道,死的是夢夢!我們找你好久了!”
“照片?”
我狐疑的看著秦昭民。
“對啊!”秦昭民拉著我,“求求你了,佳淇,跟我回家看看你媽媽吧。”
我有些猶豫。
雖然說血緣關係是這個世界上最微妙的關係,可是分開幾年,我對秦昭民,樊玉,根本沒有任何留戀。
而且也沒有打算原諒他們曾經做的事情。
紀兆銘扶住我的胳膊,“要不先把他送回去吧。”
“……好吧。”
我也隻能答應。
我們把秦昭民拉上車。
他告訴了我們地址。
這個地址我聽了,不禁有些心酸。
這是燕城南部最破的棚戶區了,裏麵住的基本是燕城最底層的人。
秦昭民他們再落魄,也不可能淪落到住這樣的地方啊。
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想問,可是我是楚蝶,我不該問。
下雨,紀兆銘開的格外的慢。
車上,秦昭民一直在喊我,“佳淇。”
最後我受不了了,轉頭看著他,冷冷的說,“叔叔,如果你再這麼喊我,我就把你扔下去,我們走了。”
秦昭民一聽我這麼說,馬上閉嘴了。
車大概開了一個半小時才到秦昭民說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