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想往裏走,卻被秦家的親戚堵在外麵。
其中秦昭芝的兒子帶著警告的神情說,“你再管閑事,我就要打人了!”
“算了。”
在我想往裏闖的時候,一個人拉住我。
我回頭,看見身後站著的居然是紀兆銘。
因為他穿著白大褂,在這個醫院裏一點也不顯眼。
我垂眸,緩步走到一旁秦慈躺著的板床旁邊,握著她的手。
這感覺,和我曾經我這陸喬宇手的感覺一樣。
人明明已經死了,卻還沒有涼透,帶著些許的體溫。
秦慈因為長時間昏迷,隻能靠著呼吸機和營養針維持生命,早就隻剩下一把骨頭了。
這時我這陣子裏,第一次這麼真切的摸到秦慈。
摸著她枯瘦的手,我突然對自己一直堅信的東西產生了懷疑。
我兩隻手握著秦慈的手,低頭喃喃,“紀大哥,你說,人變成植物人是不是就是已經死了,我之前那麼任性的要繼續靠呼吸機讓她活著,到底是對,還是錯?她這麼瘦,那段時間會不會也很痛苦?”
“無論如何,這都是你的一片孝心。”紀兆銘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隻要出發點是好的,就沒有對錯。”
“是這樣嗎?”
“嗯,你奶奶一定會因為你的堅持而感動的。”
紀兆銘安慰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在的緣故,我悲傷的心居然有一些平複。
我握著秦慈的手,站在她旁邊。
身後秦昭芝還在吵。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個醫生過來說,“病人我推走了。”
然後推著秦慈就要走。
我驚慌的看著他,“要推到哪?”
也許是因為醫院和秦昭芝吵架,這個醫生對我也沒好臉色,沒回答我繼續推。
我在後麵追,秦昭芝攔著我,“行了,推去停屍房,怎麼的?你還要跟去停屍房?”
“我去!”
我馬上說。
秦昭芝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我一眼,直接放手,“那你快去!”
這個時候,醫生已經將秦慈躺著的平板床推遠了。
我想追,卻被一個結實的手臂從背後一把抱住,“別去了,那裏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們女孩子去的話容易生病。”
“可是……”
“明天屍體就會運到殯儀館,你還有機會看見她,放心吧。”
抱著我的是紀兆銘。
他的聲音低沉,溫暖,對於這時候的我,非常有治愈力。
我站在那裏,看著秦慈離我越來越遠,最終被醫生推進電梯,我的心不知道為何,是麻木的。
哭不出來,喊不出來。
甚至連思考的能力也沒有。
就好像現在的一切不是現實,而是一個夢,等夢醒了,秦慈還活著……
等我再轉身,秦家的人已經都走了。
紀兆銘說是送我,可是在我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車已經開進了【燕城一號】。
我有些窘迫的跟紀兆銘解釋,“我搬家了,已經不住在這裏了。”
“我知道。”紀兆銘停好車,下車為我打開副駕駛的門,說道,“你住我家。”
“什麼?”
我坐在車上,訥訥的看著他。
這會半夜醒來,大腦遲鈍的情況終於開始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