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理解顧客,人家新的房子,有個人死在裏麵,確實沒法住。
那房子是個別墅,市價千萬,陸喬宇這種剛起步沒幾年的小公司根本買不起。
如果打官司,宇豐設計就更沒法在業界立足,也離倒閉不遠了。
我的心內就無比。
說到底,這都是陳會事件的延伸。
安琪拿了咖啡,就去了工地。
我獨自坐車去了宇豐設計。
我進去的時候,發現前台已經空空蕩蕩,我之前所在的那個辦公室,好幾個隔間裏除了電腦都幹幹淨淨。
看來是之前坐在那裏的設計師離職了。
我又走到安琪所在的辦公室。
看見她的辦公桌上,還是一如既往堆放著許多雜物。
我走了一圈,最後才到陸喬宇的辦公室。
我把耳朵貼在門口,聽見他在打電話,似乎是在借錢。
我聽得出他的語氣卑微的不得了。
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這一切,不都是我的錯嗎?
我從包裏找出秦慈給我的那張卡,敲開了門。
陸喬宇看見我,明顯有些驚慌失措,我看得出他的臉色很差,黑眼珠重的可怕,一看就是好多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他勉強收起自己的憔悴,擠出一個笑容對我說,“學妹,你怎麼想起來來了?”
我把卡抵到他手上,“學長,這裏麵有一百二十萬,雖然不多,但是你先拿著,我奶奶說,陸氏每年分紅都會打到這張卡上,現在已經快年底了,應該快了。”
可,陸喬宇根本不會收我的卡。
他把卡塞回我手上,揚起嘴角,“哎呀,學妹,我再落魄,也不至於找你幫我幫忙。”
“學長。”
我不想駁了他的麵子,可是現在宇豐設計的一切,都讓我知道,他已經走不下去了。
陸喬宇拍了拍我的手,道,“我有點事,今天不能陪你了,抱歉。”
說完,拿起衣架上的西裝穿在身上。
幾周前還合身的西服,此時已經寬鬆了不少。
我肚子在空空蕩蕩的宇豐設計裏走來走去,看著那些空了的桌子,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晚上,我回家時,紀擎軒居然在家。
我獨自躲在客臥,盡量不見他。
後來我迷迷糊糊就躺在床上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聽見手機響了,順手摸了過來,憑借記憶接起。
之後,把手機放在了耳朵邊。
“喂,請問你認識陸喬宇嗎?”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帶著方言的年輕人的聲音。
這幾個字,讓我的瞬間清醒,“認識!”
然後看了眼電話,這是陸喬宇的號碼。
對方給我解釋了一下情況,基本就是陸喬宇喝醉了,他的手機有密碼打不開,隻有重要人號碼能用。
而他的重要人隻有我一個……
所以對方就打給了我。
我想起白天看見陸喬宇時他那憔悴的模樣,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答應馬上過去。
等電話掛了,我看了眼時間,是晚上12點20分。
我披了一件衣服就出門了。
到了小區門口,之前人來人往的街道,這會根本沒有出租車,連網絡約車也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