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林牧之的低氣壓，從會議室出來的林澈很歡快。
他吊兒郎當地往上拋丟鑰匙，又接住。
“你見著沒，他剛剛一直在瞪我這墜子，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估計是沒想到小悠然這麼快轉手給我了，哈，看得真過癮。”
林澈就喜歡看林牧之不開心。
他不開心，他就開心了。
靳晟走在他的身側，對他伸出手，“給我看看。”
林澈下意識地一縮手，避了過去。
“幹什麼，小悠然給我的，老子憑什麼給你看？”
靳晟挑了挑眉，手停在半空也不動，“……就叫得這麼親了？”
林澈一怔，隨即拍下了他的手，悶聲說。
“我林家的事，畢竟還是要林家來解決，你甭插手。”
他叫得很親密麼？
他怎麼不覺得。
靳晟的神情依然是深邃，“你把林牧之當林家人？你別忘了，你和他的關係。”
他們的關係，雖說不至於水火不容，但林彥之一直把林牧之看做繼承人的強勁競爭對手，自然而然的，從小就教育林澈和林牧之敵對。
“那也是我的事。”
林澈目光落在銀絲繞成的鑰匙上，鑰匙頭處，有一顆標準的六芒星，似乎還刻著字符。
那丫頭，毫不懷疑地就把這東西給了他。
他不知想到什麼，眼神漸漸變得幽深，鄭重地看向靳晟。
“靳晟，我很感謝你把我送進林家，也很感謝你用這個單子讓我在銘鼎站穩腳跟——承諾你的，在我接手林家後會盡數給你，但其他事，我想自己衡量。”
他說完就飛快移開了目光。
這個男人的眼珠漆黑，像是最深的夜，要把所有人吸進去。
他每次看到，仍止不住失神，但現在他已經會克製自己。
“是麼，”靳晟若無其事地點點頭，唇峰微微上揚，“我倒是想到一個有趣的事情……”
“什麼？”
林澈問了一句，靳晟卻轉開眸，打住不說。
目光變得遙遠。
他倒是忘了，林牧之和穆嫣，還有顧家小丫頭之間，還有一段三角戀。
這對銘鼎來說，可是個不小的醜聞。
辦公室裏，被提到名字的穆嫣，右眼皮一直在不安地跳動。
她死死地瞪著郵箱裏的那張照片。
郵件是一個公共賬號發來的郵件，直接發在了她的工作賬號裏。
但發件人是誰，她已經不想去追究，穆嫣瞪著照片，像是要將照片上的人瞪出兩個洞來。
照片上的，一個是她的未婚夫，一個是她未婚夫的……妹妹。
這照片實在算不得豔照，除了顧悠然露出半條雪白的胳膊，其他都捂得嚴嚴實實的，但任是個傻子也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
哥哥和妹妹，躺在一張床上！
顧悠然笑得那樣幸福，這樣的幸福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
穆嫣咬牙，手指深深地扣進身下的皮椅裏。
她原以為兩人隻是情思暗湧，沒想到竟然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嗬，她果然還是對顧悠然太過仁慈了麼？
穆嫣眼裏一瞬間流轉過許多情緒，終於，慢慢平靜下來，變成無盡的冷酷。
她避開老師們，去洗手間打了個電話，聲音是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