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流星劃過拂曉的天際,直奔山穀底的村舍。霎時大火四起,村民四散奔逃,哭號響徹光禿的群山。
白盔騎士腳跨白馬,疾馳穿越村口狹窄的山隘,爭先恐後地衝入人群中砍殺。
一名騎士捅穿了母親和她懷中的嬰兒,心生疑惑,調轉馬頭報告:
“指揮官,這些人類看上去不像高華匪幫啊。”
指揮官駕馬踱著小步,慵懶地說:“感謝你的報告,我長著眼睛。步兵大隊,請淨化這個地方。”
白盔步兵落在後麵,先導部隊剛穿過隘口。接到命令後,他們雙手先合十,然後慢慢分開,掌間憑空出現一個個火球。
“放!”
“大人,這……”
“情報失誤而已。騎士,你也不希望為了幾個村民,破壞人類對我們神明的信任吧?責任推給騎兔子的匪幫就行。步兵,請務必淨化所有證據。”
火星就像死亡的種子,在幹燥的穀底遍地開花。火光衝天,陰影在士兵們潔白如鏡的盔甲上如皮影戲般詭異地扭動。
山上的巨石後,藏著兩雙眼睛。
“高華大人,要切斷隘口嗎?”參謀恭敬地請示身旁的黑發少年
“狹窄的隘口難以展開陣型。而且,還是要給對手留條生路的嘛,雖然生路有些擁堵。”少年眯著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山下。
“是!”
山腳下火焰蔓延,自稱神明的軍隊陣型散亂,騎兵和步兵紮堆四處縱火。突然,指揮官隱約聽見隆隆聲。
打雷?
他循聲向一側山頂望去,看見沙塵伴隨轟鳴巨響掃過山脊,直向穀底衝來,直至半山腰才看清——埋伏在山背的匪幫騎手!
他們騎著矮小的馬匹,像兔子般靈活地從山坡飛馳而下,直奔神族部隊而來。
“步兵退後,騎兵頂在前。”指揮官沒有命令士兵列隊,卻下達了模糊的指示。
輕敵的理由很充分。
這些人類連騎兵都算不上,他們身材和馬匹一樣瘦弱,沒有盔甲,鐵器一折就斷,武藝更比不上常年對抗惡魔的神族部隊,一對一根本不是對手。
但對手沒有給他一對一的機會。
騎手們手持長矛,背後插著數根半長的騎槍。剛下平地,他們迅速排成數十米寬的橫隊,隊形密集得插不進一張紙,一堵牆般衝向隊形零散的白盔騎士。
趾高氣昂的神軍哪預料到這陣勢。整齊的馬蹄聲響徹雲霄,一聲聲敲打他們的內心。神明被眼前黑壓壓的景象壓得喘不過氣,戰意全無。
“後撤……”
來不及了。電光火石間,騎兵牆已經壓了過來。
無需高超技巧,在巨大衝擊力下,匪幫的一次性長矛像裁紙一樣,輕易劃開堅固的白甲,矛頭斷在敵人的軀幹中。他們取出備用騎槍,繼續戰鬥。
第一排騎手沒有減速,洪水般橫掃沿途一切障礙。後方數十米,第二波攻擊接踵而至,擴大缺口,用馬刀驅除被衝散的敵人。
指揮官所在的騎兵隊被分割,失去指揮的部隊大亂。先導步兵倉皇後撤,和正在前進通過隘口的大部隊擠成一團,場麵混亂。
就是現在!
另一側山上也揚起了沙塵,又一波匪幫直衝隘口。兩麵夾擊下,神族士氣徹底崩潰,自相踐踏,死傷慘重。
高華一馬當先,帶領小股騎手穿插包圍敵人,挺刀衝向神軍指揮官,後者似乎全然不知危險,茫然四顧。
相距咫尺間!忽然,指揮官轉頭盯著高華,狡黠一笑。下一刻,他全身籠罩在聖潔的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