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騎著我的機車在馬路上狂奔,回到這座城市已是第二天,我卻感覺這城市陌生得讓我無影遁形,剛想去泡吧,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按下接聽鍵,那人聲音的音量幾乎將我的耳膜震破:“瑾夏,你個死女人!回來都不聯係我,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嗎?”
我被她嚇得立刻把手機拿的遠遠的,我真的誰都沒聯係過,突然被這樣一吼,我的火氣也蹭上來了:“岑思語,你神經病啊,我這不剛回來嗎!”
我已經沒心思去思考她怎麼要到我手機號的,頂多就砸一筆錢將我砸出來罷了,嘖嘖,有錢人就是跟我這種窮的快要睡大街的不一樣。
相對我的暴躁,她反倒平靜了,說:“廢話少說,今晚九點,咖啡館,老位置。”
我沉默了許久,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才擠出一個“好”字。
掛斷電話,望了望杵在眼前的酒吧,歎了歎氣,不由在心裏將岑思語罵上百遍千遍,就差將她千刀萬剮。
機車飛似的脫離原地,風聲在耳邊炸響,就在我快要扔下頭盔撒手不幹時,總算到了家。
闖進家門,立馬撲到茶幾上猛地灌水,喝了兩杯,才恍恍惚惚地走到房間裏,太累了,便睡了過去。
我一向淺眠,七點半便準時醒來,窗外早已經燈火通明,躺在床上掏出手機,果然,都是岑思語發來的短信。
一條一條,都是讓我別忘了今晚的約定,活像我是一個患了老人癡呆的老太婆一樣。
再無心躺著了,回了她一條短信就把手機扔在床上,衝進洗漱間。
人家都說啊,漂泊個一兩年,回到家就會有歸屬感,會睡得特別香甜,可惜我就是大奇葩,大抵是這兩年居無定所,搬家的次數不下五次,反正就是睡得忒不好了,濃濃的黑眼圈讓我炸毛,卻又隻能壓下脾氣,抹上一層厚厚地粉來掩蓋憔悴。
我打開衣櫥,特為難地拿了一件素白的長裙。現在的我已經不大穿這種衣服,相對裙子,我更愛好襯衫牛仔褲。可現在我拿著長裙,即便一臉嫌棄,不樂意,也隻能將它套在身上。
為何要這樣為難自己呢?我想了個連大白癡都不會相信的理由蒙騙自己,現在都八點了,哪來時間去買衣服,隻好湊合著穿了。想了想,又來了一個更有說服力的理由,岑思語那死女人都那麼久沒見我了,我要是一跟她見麵就來個改頭換麵,還真是把她嚇死。
這樣一想,我的心裏平衡了不少,於是就樂了,回到房間拿回手機,就出門搭公交。
這裏出入的人少,班車要半個小時才一趟,等了二十分鍾,總算來了車。
這兩年漂泊在外,早就將我的耐心啊,慢走小心啊,什麼亂七八糟的準則全給磨光了,即便穿著長裙,我卻還是像穿著牛仔褲白襯衫一樣,一個勁兒衝上車,扔錢,坐到最後一排的座位上,碰巧,靠窗。
車上沒什麼人,但一雙雙滿是打量眼睛讓我有些尷尬,特別不忿地在心裏吐槽,不就是跑得快了點嘛,幹嘛弄得我好像鄉巴佬進城一樣。
這是第一次,我感覺坐一趟車是那麼長久的事。
再也受不住車上的氣息,在漫長的等待中我總算到了目的地,反正我已經被鄙視了一次,那也就不怕第二次,於是,我飛也似得跳下車,真慶幸我沒把腿給弄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