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以麗難得一次開口,卻被老爺子堵住了,心中非常不平,但還是心平氣和的口吻:“雙雙和小濱還小,走山路太辛苦了,不如留在這兒怎麼樣?”

這關心的口吻說得藍雙暗自翻了一個白眼。藍和宜十幾歲便參軍,一路上走來不知經曆了多少風雨,現在雖然老了,但對子孫的要求也很嚴厲,能夠堅持不懈的,不喊苦喊累的孫子他才真正疼愛。於以麗這話雖說得有理,但卻犯了老爺子的忌諱,不能夠吃苦耐勞的人他一向都是深惡痛絕的。

藍雙沒再笑了,眼神冷冷看著於以麗,“不用了,我和弟弟雖小,但還是認祖宗的,這路再怎麼難走還是得上去的。倒是表姐得小心點,這一路上可別被熱暈了。”

於以麗再想說什麼,但藍雙不給她麵子,說完話就拉著弟弟走遠了。

藍和宜在原地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孫女年紀小小,但是聰明靈巧的。他雖然老了,但對這些孩子們爭寵奪愛的戲碼也看得清,在對藍雙更加滿意的同時,反倒對於以麗和趙向夢有些不滿起來……孩子們中就她們最能折騰!

藍立濤和周碧提著兩個大包走來,把兩個小包遞給藍雙和藍濱,叮囑他們一路上小心行走,便沒再多說什麼。

藍雙他們是放心的,而藍濱有藍雙在身旁照料著,再加上為了使他少一些嬌氣,藍立濤也就狠心讓他走山路了,大路了等他累了再抱他上去。

一大群人中,除了藍和宜以及趙向夢和於以麗空著手外,其餘人大包小包地上了路。

藍和宜身體健壯,但比不上年輕人,他平時走路都不用拐杖的,今日帶來是為了在走崎嶇山路時拄在路上穩身。

走走停停了半個小時還沒到目的地,趙向夢和於以麗早就喊累了,她們一向少運動,又是細皮嫩肉地養在家裏的,哪裏走過這麼長的山路?

她們愛美愛炫耀,穿的是超短褲,配著一雙絲襪,鞋子是表麵上漂亮實際上卻硬邦邦的硬皮鞋。一路走來,絲襪被一些花草割破,又沾了些草屑,鞋子上沾滿了泥土,看起來狼狽不堪的。

老父子不耐煩了,陰著臉斥道:“人家藍濱都沒叫半聲,你們身為姐姐的就這麼耐不住?”

兩人抬頭看去,藍濱正氣喘籲籲地靠著藍雙,看起來雖有些累,但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顯得很興奮,而藍雙,正臉不紅氣不喘地給弟弟擦汗呢!

姐弟倆穿戴都差不多,一件白色的襯衫,挽起袖子,下身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再加上黑色的布鞋,這類鞋子耐穿又柔軟,即使是走山路,腳也不會被磨得不舒服。

趙向夢和於以麗對視一眼,不再吭聲了,繼續走路。

大概過了有二十分鍾,終於到達第一個目的地。

這裏周圍都是竹子,青翠欲滴,美不勝收。但卻阻住眾人的腳步,於是藍立濤三兄弟從包裏拿出彎刀砍竹割草,開出了一條路。

之後又用繩子綁住竹葉,拿來掃墳前的泥土,再拿出描字的金油,用毛筆沾著描在墓碑的刻字上,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便收拾好了,又祭拜了一番,便離開這兒,又到另外一處目的地。

藍濱牽著姐姐的手,問道:“剛剛的……祖宗……是誰啊?”

他氣喘得不得了,小腿兒酸軟不堪。

藍雙臉色不變地抱住弟弟,說道:“那是曾祖父……就是爺爺的爸爸。”

“哦……”

趙向夢和於以麗已經累得沒力氣講話了,至於之前墓碑上是誰,她們也沒仔細看,到了的時候立馬休息看著眾人忙碌,休息好了就掏出相機拍照,哪顧得上認誰是誰啊!

藍濱有些重,但是藍雙卻抱得緊緊的,藍明見此,出口問道:“要不要我來?”

藍雙知道他的善意,就直接將兩人提的小包讓他提,說:“你弄這個就好,我抱弟弟。”

趙向夢見此,妒忌得不得了,嚷嚷道:“表哥真偏心!幫著藍雙也不幫我。”

走在前麵帶路的是藍立濤和周碧,再接下來是藍二伯,中間夾帶著孩子,而後麵則是藍和宜以及扶著他的藍大伯。

兩人在後麵看得清楚,藍雙才七歲而已,又抱著弟弟,已經夠不容易了,藍明幫她一把又怎麼了?這是理所應當的!而趙向夢和於以麗手中沒提什麼東西,還一路上哀哀亂叫,看著真令人火大。

藍大伯平時說話口氣溫和,但此時卻是凶了起來,看著趙向夢和於以麗的眼神非常恨鐵不成鋼:“你們像話嗎?說什麼我們偏心?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平分到底!藍明,手中兩個包給她們兩個提著,免得她們說咱們偏心!真是的,我之前還真是偏心了!真不應該!”

老爺子沒說話,但看向她們的眼神已是厭惡的。

前麵的三人提著大包小包,空不出手來,老爺子便吩咐藍大伯:“你不用扶我了,讓雙雙到我這兒來,你去抱著藍濱。”

藍大伯點頭,藍雙卻說:“爺爺,不用了,我抱著弟弟就好,累了再換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