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不知身是客,一片泥瓦砸腳邊。
睡得四仰八叉的鄭悠然被瓦碎聲驚醒,睜眼一瞧,一雙幽怨的眼正看著她。四周黑洞洞的,“哢嚓”平地一聲雷,女子幽幽咽咽地哭了起來。緊接著閃電劃過,扭臉看去,左上方猙獰的佛像似吃人般,鄭悠然“媽呀”一聲連滾帶爬地往外逃,未待爬遠,右腳便被一隻冰涼的手捉住。
“你要去哪兒?”身後傳來女子虛弱的聲音,鄭悠然顫抖著轉過身,問道:“你是人是鬼……”話未說完,腳上一痛,又聽那女子又道:“鄭悠然,你若不管我,便由我死在這破廟中吧!我是個命苦的,好心陪你逃跑,竟落得如此下場。老天爺一定是在懲罰我幫了你,讓我人不人鬼不鬼。”
啥?破廟?逃跑?她果然在做夢。不過,一想到明日便可去領中的十萬元體彩獎,即便做一宿惡夢也值了。哈哈哈哈,鄭悠然心下想著美滋滋地想接著睡,腳上又是一痛:“姐姐,您能不掐人麼?”
這夢還是個纏人的。她不得不看那古裝女人,十五六歲,著白綢衣,麵目姣好,身體微豐,再看看自己一身粗布破爛衣衫,黑手黑腳?
到底是誰人不人鬼不鬼?
“噝”,神遊的她臉上又被那女子擰了一把,鄭悠然罵道:“你有病吧,再打,姑奶奶我可不客氣了。”這是個啥樣的女人呀,看著柔柔弱弱的,掐起人來可疼得緊。
“你變了,以前你從不吼我,可見老天爺就是在懲罰我。果真是報應不爽!”
“啊……”鄭悠然大吼,這女人哭得人頭大。突然又是一聲驚雷,她這才驚覺自己並未在夢中。
她是誰,她在哪兒,她要做什麼?
那女人正低頭哭著,幽幽抬起頭來,腫著雙目:“悠然,我餓。”說完又低頭接著哭。
“你是誰?”一股不好的預感正化作巨浪襲來。
“悠然,我餓。”
“你是誰?”這破廟,這古裝女子,任是傻子也猜出來她穿越了。
“悠然,我餓。”又是一記幽怨的眼神投來,那女子哭聲越發得淒慘。
十萬元就此打了水漂,低歎一聲,既來之,則安之,鄭悠然隻得柔聲勸:“我也餓啊,這鬼天氣去哪裏找吃的。要不,你先忍忍,明天……”
“悠然,他也會餓的。”
他?誰?這裏不就她倆?
那女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若不是你,他也不會來到這個世上。”見鄭悠然發呆,美目一轉,假裝看不見她額頭已結痂的傷疤,“悠然,我是月柔啊。莫不是白天你摔壞了腦子?失憶了”
“是啊,是啊,我一覺醒來,啥也不記得了,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鄭悠然順坡下驢,正好借失憶了解一下情況再作打算。
粗略了解才知:這裏是中南國,一個曆史上並不存在的朝代。好在她曆史知識有限,否則穿到一個真實存在的朝代,更懊惱不是。皇帝李承義,文治武功,頗負盛名,聽聞還是一名美男。愛哭女子名喚蘇月柔,與她同為富陽縣羊腸村人,二人逃跑至此,此處乃富陽縣城郊破廟。至於二人為何逃跑,蘇月柔閃爍其詞,大意是正主被逼婚,蘇月柔陪她逃婚?蘇月柔還懷了孩子?
鄭悠然隻能裝傻充愣,至於其中有何隱情,她也並不關心。想來,一個孕婦也不能對她做什麼。當然,若想到之後發生的事情,她會立即遠離蘇月柔。
“悠然,我們餓。”蘇月柔似要斷氣,眼巴巴看著她。
鄭悠然嘴角抽了抽,別人穿越成王妃相府小姐,偏她一覺醒來身邊多了個孕婦,還是個愛哭鬼。“我倒還好,隻是孩子餓得直踢我肚子,攪得我五髒六腑都疼起來。你以前是多麼善良的一個人,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娘倆餓死。老天爺會看不下去的,若不然,他為何要打雷劈你。”蘇月柔絮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