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另一個規則。”
可能因為常年身居高位，男人僅是那麼一站，上位者的淩厲感便已如鋒刃架在脖頸，叫人喘不過氣。更別提那雙漆黑的眸子底下蘊著層冷光，其中有一絲不明顯的怒意。
滿室寂靜，十九卻有點恍惚。
奇怪得很。
相別十年，其中她從未見過這人一麵，而十年前，那位清冷少年也尚未大權在握，可記憶中影子竟然與此時的男人漸漸重合……
……
……
十年前。
正值午後，寧禮中學後門巷子裏的某家店內，穿著校服的少女翹著腿坐著。她的膚色很白，馬尾紮得幹淨漂亮，一副乖巧的好學生模樣。
然而卻正手指飛速地按著遊戲機。
“酒哥酒哥！”她正玩得高興，從外頭跑來一個小胖子，一邊跑一邊喘，“隔壁那個誰堵了個新來的，就在巷子外麵那邊，我們去不去啊？”
少女眯了眯眼，似是在思考“那個誰”的身份，等終於想起來了，她頭也不抬：“去啊，當然去……畢竟你酒哥我助人為樂嘛，怎麼能讓人欺負新同學。”
說著，又開了一局。
小胖子：“……”
還打？再打人就涼了。
他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外頭又跑過來一個人，喘得更厲害。
“我們去晚點他能死了不成。”聽到腳步聲，像是知道他會說什麼，少女慢悠悠道。
“不是啊，”結果那人說，“那個新來的直接把林誠那幫人揍趴下了。”
少女手一抖，遊戲機差點沒抓穩，等她抓住後豁然站起，一臉錯愕，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有沒有搞錯，這才多久？就算是酒哥，對付起林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傻逼也……”
小胖子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個人跌跌撞撞跑進來，整個人仿佛剛經曆什麼生死大難。
一停下，與十九四目相對。
“你……你……”
跑得奇快，卻沒腦子般撞錯地方。
“這不是林誠？”
……真實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酒……酒……救救……救……”
“喲這話都說不清楚了，平時不是拽得一批，連你酒哥都不認嗎。”
少女卻沒理會他們，隻是若有所覺地抬起頭。
門外頭，不知什麼時候站著個少年。
少年穿著和她一樣的校服，背對著陽光，五官像沉在陰影中，眼也是沒有光的漆黑。
冷冷清清一個人，唯獨無光的眸子藏著鋒利的刃，切割著所有人即將出口，或者憋在心裏的話。
……
……
“十九？？？”
十九一個晃神，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是在破破爛爛的兌換中心裏。
“啊？”她迷迷糊糊，下意識接了句。
“你在發什麼呆？”吹暮納悶，“看帥哥看呆了？”
十九看向她，沉默了半晌，輕輕搖頭。
“不過玖神真的好帥啊，賭局這種也敢提——要是他輸了，你們不是得殉情了。”吹暮沒看出她的不對勁，還沉浸在剛才的畫麵裏，又道。
十九：“……”
什麼賭局？賭什麼局？
她發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也是這時，她才發現那幾個山一樣的壯漢NPC已經退開了幾步。
他們其中有幾個剛好走進兌換中心的一扇門內。
“走啦當事人。”吹暮拽著她的手腕。
十九：“……”
不是，誰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
十九懵懵懂懂之間，被吹暮拉進了那扇門內。
長方形的房間頂上一盞搖搖欲墜的燈，光影錯落在唯一的一張長木桌上。
木桌上……是籌碼和紙牌。
時玖早已站在房間裏，對麵是一個十九沒見過的西裝NPC，NPC背後站著個侍者裝扮的人。
“這他媽……到底賭的什麼？”十九被這撲麵的澳門風雲氛圍震住了，驚魂未定地回頭看吹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