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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城,大司馬府邸,原本劉虞已經告老還鄉,但是劉辯宣布此事的當天便被袁術廢掉,而袁術指責劉辯的罪狀之一便是不恤老臣,苛待宗室重臣。
故而袁術也不好自抽自臉,便將大司馬印綬又奉還了回去,隻是他似乎忘記了錄尚書事這回事,劉虞也因此變成了空閑清淨的無權大司馬。
但不管怎麼說,大司馬都是位在三公之上的上公,當今朝堂序列第一人,表麵上的尊敬還是要有的。而大司馬重病臥床,那更是朝堂大事,公卿百官不管有沒有資格進府,都上門來送上一份祝福,而荀爽等人也是名正言順的借此機會聚集於此。
在多次派遣人手確定了劉虞確實是重病後,袁術也隻能默許了百官探視,隻是不許“驚擾大司馬”,每人在府中呆的時間也都是有限的。
“好一個囂張跋扈的袁公路,我等探望大司馬,還要守他的規矩?當真是不分尊卑!”
劉虞府中客堂內,司空荀爽、太常王允、光祿勳劉和、騎都尉張溫、城門校尉伍瓊、尚書周毖、鄭泰等公卿聚集於此,而憤然出聲的正是王允。
幾人聞言都無奈的搖搖頭,荀爽低聲道:“子師,謹防隔牆有耳。”
劉和連忙拱手道:“請諸位放心,周圍都已經安排好了,袁術的探子絕無可能靠近,這一點本官還是能作保的。”
王允冷聲道:“他恐怕沒時間來管我們這些老家夥了,孫文台陽人一戰,覆滅其一萬大軍,足以讓天下為之震動。
那些心懷鬼胎的牧守們忌憚禁軍鋒銳,而此戰卻是徹底暴露了其短處,沒有名將!皇甫將軍養病不出,這京中有誰能和孫文台一戰?”
周毖也幸災樂禍的道:“他新近提拔的華雄,還似模似樣的拿到朝堂上來表功,要求拜紀靈為後將軍,拜華雄為奮威將軍。而當陽人戰報傳來的時候,袁公路的神色真是太有趣了。”
鄭泰驚歎道:“誰能料想的到呢?一場大敗之後,孫堅卻隻用了兩日時間便收攏了潰軍,甚至帶著敗軍來了一場絕地反擊,這般能為,當真不愧是大漢名將。”
“名將是真,大漢名將卻又未必了!”其他人都頷首讚同,王允又不冷不熱的刺了一句,倒是讓在場之人一片尷尬。
鄭泰有些不悅:“子師兄,孫文台在牧守之中為勤王最先,逢大敗而不餒,足見其忠義,你又何必這般呢?”
“勾結袁本初,私授名爵,這又豈能算是大漢忠臣?若讓他破了雒陽,怕是除掉了袁公路,又迎來了袁本初!”
王允憤憤然一通發泄,幾人一時失語,周毖歎道:“也不知陛……弘農王為何要予袁本初密詔?這豈不是與虎謀皮?”
荀爽麵色一黯,低聲歎道:“無非是我等無用,讓陛下無法倚靠,故而隻能病急亂投醫了。主憂臣勞,主辱臣死,我等愧為漢臣。”
這番話一出,在座的幾位麵色都是一陣青紅交加,卻也沒辦法反駁,劉和幽幽歎道:“也不知弘農王如何了。”
王允憤憤然道:“袁紹那奸賊徑直宣告了大王的密詔,袁術又怎會手軟?此前還能偶爾探視,自那件事之後,我等也是許久未曾見到大王了。”
張溫忽然開口道:“你們說……袁術會不會把大王……”
眾人頓時色變,王允怒道:“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