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曰:君子以厚德載物,元皓覺得這般作為,可稱的上厚德嗎?”
田豐的瞳孔驟然一縮,輕聲問道:“府君所言天下形勢已變,可有依據?如今雒陽四麵皆是義軍,袁術已然窮途末路,不日便可撥亂反正,天下形勢又有何可變之處?”
“袁術的罪孽,依律當夷三族,元皓認為袁本初會束手待斃嗎?
天子仍在袁術手中,每時每刻都有不測之險,這又該如何?
天下人心已亂,嚐到了唯我獨尊的滋味,牧守們還願意回到以前嗎?”
三個問題,讓田豐頓時無言以對,這確確實實是不容回避的問題,人心散亂容易,重聚卻難,若是指望誅除袁術便天下太平,那也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
有識之士都能看得出來,這天下已經徹底亂了,單說義軍的諸侯,這些日子幹的事情放在平日裏那是鐵定要治罪的。
天下若是恢複正常,難道他們都準備引頸待戮?屯兵陽夏的那位陳王,自命輔漢大將軍,身為宗室諸侯王卻敢起兵,這簡直堪比袁術的罪過。
除非劉寵真的是為了勤王不要命,否則他腦袋被驢踢了,才會默默看著天下恢複正常。
種種不安定因素相結合,那是能產生爆炸式的化學反應,除非盧植戰神附體,打服天下諸侯然後自裁身退,否則天下絕不可能回到以前的樣子了。
“元皓乃命世之才,值此國亂之際,正當有所作為,上報天子,下安黎庶,成就一番不世功勳。可如今元皓卻囿於地域之見,親小人遠賢才,與英傑結怨,與小人同行,實在可惜。”
李澈一陣搖頭加歎息,這也確實是他的想法,雖然對於漢朝時期的地域隔閡有所預料,畢竟就算是後世也有大把的地域黑。但實在沒想到,就算是田豐這般人物,依然逃不脫世俗之見,地域之別,時代的烙印實在太深了。
然而在田豐看來,李澈顯然是在惋惜他的才幹,不由得神情動容道:“府君竟這般高看於豐?”
“本官在京城與荀文若亦有些交情,以本官之見,元皓與荀文若正在伯仲之間,亦是王佐之才,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賢才。”
荀彧作為荀氏下一代的核心人物,早就名傳四海,對於田豐來說,與這名比他小二十歲的青年相提並論並非醜事,反倒是一種榮耀。
他素來剛直,犯上強硬,當年為侍禦史時便是如此,憤恨於宦官奸臣專權,故而棄官歸鄉。鬱鬱不得誌十餘年,也難免對自己有些懷疑,如今卻得到了這般肯定,即便是以田豐的城府,也按捺不住內心上湧的感動。
“能得府君這般真誠相待,豐此生足矣!府君金玉良言,豐必然銘記於心,荀氏北遷之事便由豐去遊說冀州同道,必不負府君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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