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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郡太守橋瑁傳檄州郡,相約討袁。
截至中平六年十二月十二日,河內太守王匡、陳留太守張邈、濟陰太守曹操、兗州刺史劉岱、趙國相劉備、钜鹿太守李澈、冀州刺史韓馥,共計七名牧守響應檄文。
考慮到這個時代的信息傳播速度,可以說除了豫州牧黃琬、山陽太守袁遺與徐州刺史陶謙外,信息能傳達範圍內,有實力的牧守都響應了橋瑁的號召。
黃琬與陶謙資格老,地位高,不似韓馥劉岱一般有內部危機,自然不會急吼吼的響應橋瑁。
黃琬更是與楊氏有一層情分,他曾因朋黨而遭禁錮,是故太尉楊賜,也就是楊彪的父親舉薦,他才得以重新出仕,種種因素綜合之下,黃琬也隻能選擇作壁上觀。
至於山陽太守袁遺,他是正經的袁氏族人,袁術與袁紹的堂兄弟,此時自然不便發表意見,他就是同意加入聯軍,其他牧守也得留個心眼,防止他背後捅刀。
兗州與冀州兩州合力,這等實力已經超過了袁術手中的力量,但實力轉化成確實的兵力,卻需要一些時間。
在刺史、太守、國相們募兵之時,中郎將盧植與京兆尹蓋勳卻已經開始動兵,盧植需要在地方牧守們出兵之前,將朝政撥回正軌,並徹底熄掉牧守們的野心。
屯兵在黃河岸邊,眺望對岸的孟津,盧植唏噓道:“離雒數月,討賊功成,卻不想是以這般姿態回雒,物是人非啊。”
“子幹,你這又是何必?天子已是名正言順,你這般作為……”
“元長兄是想說與叛逆無異?”盧植轉過身,望著身後的蒼髯老者,語氣中不無諷刺。
此人姓韓名融,字元長,素以年高德馨而聞名,曾被大將軍府、三公府等五府征辟而不就,乃是潁川名士。
在今年誅宦後,朝廷公車征辟為九卿之一的大鴻臚。
而韓融出現在這裏,卻是為袁術做說客而來,麵對盧植譏諷的語氣,韓融歎息道:“出師需有名啊。”
“元長兄既知出師當有名,更當知天下之事,不是欺世盜名之輩可為!”盧植一揮大袖,怒道:“爾等心中隻念己身之名,何曾想過天下之名?
袁術以如此荒謬的理由行廢立之事,天下若無一人起兵,無一人指責,大漢養士三百載,到底養了些什麼東西?
君王,乃天下之重,人主,乃治世之尊!袁術窺伺神器,操持權柄,將君王麵皮肆意踐踏,君臣綱紀何在?伊霍功大,其廢立尚使天下非議,袁術一介小兒,功績不彰,何以敢如此肆意妄為?”
“這……”麵對怒發衝冠的盧植,韓融有些訕訕,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盧植怒道:“皆是爾等屍位素餐,顧惜性命,全然忘了禮義廉恥!大殿之上,若有一人敢以血顯忠,也不致讓天下人恥笑朝中無人!”
韓融的麵皮終於掛不住了,怒聲道:“盧子幹!楊、袁齊心,慈明公被軟禁,宮中俱是袁氏兵馬,就算是皇甫嵩也是一言不發,你又憑什麼指責我等?
你遠在冀州,手握重兵,袁術自然拿你無法,若你身在京城,又能比我們好上多少?”
“若本官在宮中,斷不會讓袁氏得逞!韓元長,本官告訴你,你現在是朝廷的九卿,不是在潁川坐飲長嘯的清談名士!名士隻需坐而清談,但大鴻臚不行!
在其位謀其政,身為九卿,君王被奸臣廢立卻不發一言,朝廷養爾等何用?怎麼?養望幾十年,一朝登臨公卿之位,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