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眼皮子抬了抬,淡然的道:“終究是你何氏自家內亂,反倒是牽連了朝堂乃至天下,更害的天子離位,你有何麵目妄自稱君?”
其身後的袁基等人也是默然不語,低頭垂瞼。
何太後望著這批朝堂重臣,憤然道:“好一個官場不倒翁!好一個三起三落袁次陽!好一個四世三公的袁氏!”
望著這幕鬧劇,吳匡大笑道:“如何?太後看出這批臣子的嘴臉了嗎?滿朝上下,又有誰敢說比大將軍更加忠心為國?
謀害棟梁大臣,與小人為伍,這便是你自己一手造就的結果!”
吳匡得意的大笑,何太後卻是恢複了平靜,她理了理衣衫,平靜的道:“本就是互相利用,何進死後,需要這麼個人穩定朝堂罷了。
吾原本是想過上幾個月,便將袁本初打發出京,讓袁次陽告老還鄉,如今看來是不成了。”
吳匡有些訝異的點點頭道:“朝堂之事,末將也不怎麼懂,也不想懂這些醃臢事。隻是這般看來,太後已經準備好上路了?”
何太後嗤笑道:“博弈之事本就是有輸有贏,如今輸了也就輸了。吾當然不甘心,但也不願在爾等這些逆臣麵前盡失儀態!”
吳匡睜著獨眼,望著身子還在不自覺發抖的何太後,歎了口氣道:“皇家!皇家!真就是天下最醃臢的地方!女弑母、弟弑兄、妹弑兄,全無半點人倫親情!
太後可知,當年便是末將負責勾連十常侍?太後嫉妒憤怒之下毒殺了王貴人,末將便覺得太後太過毒辣了,曾向大將軍進言,希望大將軍能規勸太後。”
何太後蹙了蹙眉,問道:“何進是如何說的?”
“‘某家妹子素來心地仁善,往日裏連殺豬都不敢看!今日竟然下這般毒手,足可見宮中爭鬥之烈,這王貴人又是何等的囂張跋扈!
吳兄弟放心,皇後絕非毒辣之人,必是宮中太過凶險,如今交好張讓等人,或許能稍稍緩和她的處境’,這便是大將軍當日所言,一字不差,不知太後有何感想?”吳匡諷刺的問道。
何太後怔怔的出神,不知道思緒飄向了何方,而吳匡繼續道:“太後也知道當初的張讓等人是何等的跋扈,在王甫死後,曹節韜光養晦,張讓便是天下最有權勢的宦官!
大將軍為了令張讓等人幫助太後,可是付出了太多太多啊。”
何太後緊緊閉目,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顫聲道:“富貴榮華,終不如當年南陽屠夫。他變了,我也變了,二兄也變了,就連母親,又何嚐沒變?”
吳匡歎了口氣,突然感覺沒什麼動手的興致了,他揮揮手道:“太後是萬乘至尊,又是故主之妹,末將便給你一個體麵,來人,送太後白綾一條,鴆酒一杯,任其自選。”
看著麵前的白綾鴆酒,何太後突然大笑道:“吾令不少人嚐了鴆酒,今日便讓吾試試,這鴆酒又是何滋味!”
酒畢,瓶碎,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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