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孔融作為司空府掾,若是陛下要降罪,他這個司空顯然也是難辭其咎了。是以劉弘心情頗為複雜,有些患得患失。
“孔卿有何要事?”劉辯卻是根本不認識這位天下名士,見他突然站出來,有些感到莫名其妙。
倒是何太後感覺到有些不對,但看了看劉辯,還是欲言又止。
“夫閹宦者,乃刑餘之醜。其身殘、位卑、思邪、誌短,實乃國之蠹蟲。卻憑巧飾之詞、詭詐之言欺君罔上,竊主威權。
自桓帝以來,先有徐璜等人威福自用、後有王甫殘害忠良,及至十常侍,賣官鬻爵、把持朝政、殘暴生靈,其害不可不察,亦不可不除。
今張讓等首惡雖已伏誅,然宮中遺醜尚存,臣以為閹豎斷不可信,請陛下複高祖舊製,以外朝忠良充為中常侍等,如此則天下民心大定,四海皆頌聖明!”
孔融越說越慷慨激昂,絲毫沒有察覺劉辯越來越黑的臉色,以及朝臣們或憐憫、或嘲諷、或驚歎的神情。
李澈對此隻能搖頭不語,孔融此言根本不可能實現,特別是在何太後主動配合誅宦的情況下,簡直就像在欺負別人孤兒寡母。
歸根結底,閹人的存在是皇權的延伸,皇帝乃是孤家寡人,外朝眾臣可信,卻不可深信。
臣與君的關係並非永久和睦,皇帝必然需要能抑製百官的力量,故而隻要皇權製度還在,閹人就不可能消滅。
因為這些身體殘缺的人隻能緊緊依附皇權,是以其忠心相對外臣而言要可靠的多。
若是何進兵臨城下,威逼何太後誅宦,自然可以暫時將宦官一網打盡。但如今何太後都達成了合作協議,還要咄咄逼人的話,皇權是會掀桌子的。
如今天子一怒,未必能伏屍百萬,但要硬損威望,強行拿下何進都不成問題。隻是其後的局麵會亂的不可收拾。
劉辯終於把控不住場麵了,他求助的望向何太後。此時何太後也不再保持那副古井無波的神情,鳳目微睜,長眉微微挑起,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冷聲道:
“還有哪位愛卿讚同孔融之言?”
百官頓時感覺一陣寒意從脊柱升起,坐著的正襟危坐,站著的垂首而立,眼觀鼻鼻觀心,沒人敢在這時去點燃火藥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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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字文舉,孔子二十世孫也。七世祖霸,為元帝師,位至侍中。父宙,太山都尉。融幼有異才。
中平六年,辟司空府掾,會十常侍伏誅,融上書請複高祖舊製,以外臣充任內官,帝乃大怒。
——《後漢書·孔融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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