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隻好領命告退,可是他剛走到門口,雪娘子已經踏入殿門。
“娘子,請停步。”守衛低頭弓腰,攔住雪娘子的步伐。
雪娘子心中委屈,卻不敢硬闖股門。她站在門口嬌聲呼喚:“君上,昨日您痛殺皇鷹,妾身深感痛惜。是以妾身親手給您煲湯撫慰,還望君上賞個薄麵。”
魏蔑聽到呼聲,眉頭緊鎖,心中甚感煩亂。“誰給她的底氣,可以在承乾宮大呼小叫!”李雅連忙往外走,“君上息怒,雪娘子隻是心疼您龍體。”從前這個女人倒還守己,如今越發沒有規矩。旁觀者清,君妃來了之後,打破了後宮的平衡,雪娘子心底自然難平。
魏蔑閉目靜聽一會,抬眼叫住李雅:“帶她進來。”
燭火微亮,映著高台上的身影明滅不定。雪娘子心跳如鼓,捧著溫熱的盛粥瓷鍋越走越腿軟。她要為了自己爭取一下。上次君妃這樣做了,不是也沒事嗎。
她可無法像冰娘子那樣淡定,聽說君上留宿昭陽宮,眉毛都不抬。她心裏酸死了,憑什麼一個南國的妖女能搶在她前頭,她可是太後親指的宮妃。
這就是她和任采撒的不同之處。任采撒雖然依附北巍君,
“妾身叩見君上。”她低眉順眼,乖巧地跪下去。
這就是任采擷和她的不同之處。任采擷雖然依附北巍君,卻把自己放在對等的位置,或談判或對峙。她光明正大地看向魏蔑,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雪娘子完全沒有掌握這些要領,又想拂君上的意,又想表現得溫柔順從,把自己擺在低等的位置,引不起魏蔑的憐惜。
“非召不得見。你何故如此堅持。”魏蔑看她默不作聲地跪在殿堂,也不大想生氣。他走到這裏,就是想清靜清靜,但願雪娘子識相點。
雪娘子抬頭露出青蔥手指,上麵紅彤彤似有燙傷痕跡。她咬唇不語,一雙清淩淩的眼睛望著階上威嚴的身影。
魏蔑挑眉,眼神落到她的手上:“可有受傷?”
“小傷而已,妾身無礙。”雪娘子聽見君上的關心,臉頰閃過一絲紅霞。她有心讓君上看見自己的辛苦,卻有點含羞露怯。“昨日君上受累,妾身想為君上補補龍體。”
雪娘子本來的意思,是魏蔑彎弓射雕耗費力氣,然而魏蔑聽了立刻黑了臉。他想起昨夜自己確實受累不少,可是那隻偷腥的貓根本不領情。他都沒在雪娘子這裏受累,雪娘子還知道關心他呢!
魏蔑感覺自己略有怨念,趕緊搖搖頭清醒清醒。他站起身,對台下的女子說:“如此,便把東西放下,歇在這吧。”
雪娘子一聽,心頭暗喜。“遵。”嫣然一笑,雪娘子起身,盈盈上前,把瓷鍋遞給前來接收的李雅手中。立刻有宮女走來,恭敬地帶雪娘子前去寢宮。
魏蔑疲憊地捏一捏眉心,看著李雅抽出銀針試毒,他抬手安靜地製止。他一點也不想喝這麼濃稠的東西。待雪娘子走遠,他低低出聲:“明日對外宣稱,孤折騰她久了,許她多睡一會兒。”
然後他抬腳向偏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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