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裏胡哨。
魏蔑走到寢宮內,你怎麼不藏在犄角旮旯裏呢。他想。幾乎是最偏僻的角落,任采擷一邊哼歌,一邊紮織絹花。
這是一種江南特有的絹花,用特定的帶有金絲的雲錦,一簇一簇卷出花瓣,再用剪刀剪出細絲,單個或者幾個成堆,煞是熱鬧好看。
這也是任采擷唯一喜歡的女紅,比刺繡要簡單得多。刺繡費眼睛又費時間,當初她拿繡花針對著魏蔑那條天青絹帕良久,決定放棄。
一旁的阿純和暖玥也跟著學習,幾個月的相處,整個昭陽宮的人都乖巧伶俐,所以任采擷決定在過年之前,給每個人做一朵絹花頭飾佩戴,以表犒賞。暖玥本身會一些簡單的花樣,再跟著阿純一同學些新的,不勝歡喜。
“等你們將來出宮去,做些絹花去賣錢也不錯。”當時任采擷打趣,要求她們二人多多學習。
“君妃容顏傾城,帶這朵牡丹最合適了。”阿純拿起一朵粉底紅花瓣鑲著金絲邊的牡丹,在任采擷發絲上比了比。
“太搶本宮的風頭了。”任采擷瞥一眼,向旁邊的鵝黃鳶尾努努嘴,“牡丹風頭太盛,本宮是人比花嬌的主兒,自然得選嬌滴滴的鳶尾來襯托。”
阿純拿起鳶尾再比一比,發現君妃的眼光果然獨到。鵝黃色襯得她紅潤的臉頰泛起珠光,本身嬌豔的紅唇竟瀲灩微光,秀色可餐。
她把鵝黃鳶尾斜插入君妃盤起的貴妃髻,剛準備開口稱讚,餘光突然發現一襲墨藍燙金龍袍映入眼底。她連忙跪下:“給君上請安。”
一聲“君上”喊得任采擷一愣,茫然回頭,正對上一身寒氣的魏蔑,冷得她一抽氣,頭上的嬌花顫顫巍巍晃動,我見猶憐。
“退下吧。”魏蔑負手站立,冷峻的氣場讓周圍暖和的溫度驟降幾分。
李雅和她們二人應聲退開,關上房門,任采擷才找回自己的主場。魏蔑居然主動來找她了?果然男人都是賤。
“君上想我了?”任采擷湊上前去,被魏蔑一掌揮開。他轉身尋個地方坐下,示意任采擷不要靠的太近。
那怎麼可能!不靠近她渾身難受。任采擷才不管不顧,到了杯清茶又湊上去,“君上冷不冷啊,臣妾給您捂一捂。”說著就跪在魏蔑腳邊擎著他的手往自己胸口送。
“不要放肆。”魏蔑的聲音低沉如玉,帶著一路走來的寒氣略顯疏離。“前麵的宮殿是你弄的?”
“正是。漂亮麼。”說起前麵的絲路花海,任采擷兩眼放光。“就像置身在花雨中漫步,詩意盎然!”
“浮誇。”魏蔑並不喜歡這樣靚麗的環境,眼神落在她頭上的鳶尾花上。
任采擷順著他的目光,抬手把絹花摘下來,“臣妾閑來無事做著玩的,好看不好看!”
不得不說,這個花確實精致,也襯得住她。江南小國的玩意兒就是精致,不若北方粗獷豪放,透著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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