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羽翼未豐(1 / 2)

任采擷一路狂奔到南宮門,魏篾正坐在馬車裏等他。她二話不說,撩起裙子就跳上去,催促道:“快點走吧。”

馬車裏本來隻有魏蔑一人,氣氛卻很是凝重。任采擷急忙坐下來,心中焦急。她看一下魏蔑,後者正側身靠在車窗上麵,閉目養神。

“魏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跟隨在馬車外麵的李雅腳一軟,差點栽倒在地。君上的名諱也是她能喊的?不要命了!

魏蔑並不搭理她,緊抿嘴唇,眼皮都不抬一下。似乎並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在剛剛等待任采擷的時候,他已經仔細聽了兵部彙報的命案情況。此刻在腦海裏仔細梳理著這場命案的各種可能。

如果送親的隊伍裏沒有護衛,那麼他們一路非常惹眼,如何能夠安全抵達康平?但是如果有高手護送,又為何會毫無掙紮痕跡的全部死在客棧?偏偏選在任采擷進宮之後動手,凶手不想殺任采擷麼,如此一來,任采擷也很可疑。

魏蔑睜開鷹眼,目光銳利的緊盯著任采擷。她似乎很虛弱,臉色蒼白,卻因為著急氣息不穩。因為剛剛魏蔑沒有理她,任采擷自討沒趣,用手撫住胸口,鼓起腮幫大口大口呼吸。

任采擷以為魏蔑依然閉著眼睛,她覺得馬上鼻涕要流下來了,連忙拿起絲絹狠狠的擰了擰鼻子。

魏蔑麵色一僵,默默的閉上眼睛,別過頭去。眼不見為淨。

馬車很快到達現場,皇家客棧早已被封鎖。有醫官和刑官在現場尋找蛛絲馬跡。任采擷腳步虛浮爬下馬車,暖玥連忙扶住她。暖玥的手有些顫抖,扶著任采擷的雙手越握越緊。

任采擷隻是皺一下眉,並沒有出聲。眼前的一切讓她心驚。一字排開的屍體,昨日還吹吹打打給她送親的百來口使者,如今安靜蓋上白布。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如此痛下殺手!

任采擷眼底閃過恨意,是南國侯嗎,還是長公主?他們已經把她遠送北巍,為什麼要對無辜的使者下手!

客棧裏散發著死亡的血腥氣。死亡者自由掙紮反抗卻很快被製伏,所有人都是一劍斬喉。

任采擷一個一個辨認過去,在一個刑官身邊,任采擷找到了許念。

這是自小將她照顧到大的男人。

她自知許念被殺,她將又少了一個親人。可是腦袋懵懵的,她並沒有眼淚。胸口積蓄著很多的情緒,想著以後再也見不到老許了,理應哭一哭。可越是這樣,臉上越是平靜。

早知會就此別過,昨日就再多看你一眼。任采擷輕輕撫上許念的臉,冰冷,了無生氣。

一旁的暖玥早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淚人兒跪在地上,不知該觸碰哪一個來表達自己的悲傷。

“他們都是一擊斃命,但是許大人的傷口要更深一些。”刑官低聲向任采擷彙報。他昨天有幸欣賞到這位公主的舞姿,也專門去布施的地點領了一碗粥。隻一夜,千嬌百媚的昭和公主就這樣脆弱可憐,他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任采擷皺眉。許念在南國排的上一等一的高手。簡直匪夷所思!“請你一定要查出真凶,拜托你。”

話音剛落,任采擷癟了嘴角。她突然意識到,她好像沒有能拜托別人的資本。她的身邊沒有人會無條件任她差遣了。眼圈迅速紅暈開來,整個眼睛酸澀脹痛,閉上眼睛也擋不住洶湧流出的淚珠。